第99章 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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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点好我所能打点的一切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步。

永远将他从这件事中摘出去的最后一步：抹除杀人案上任何关于利威尔的痕迹。

我们因为宪兵的死被通缉，虽然现在他已经被怀疑为同党，可毕竟还未出现实质性的证据。

在这范围内，可操作性太大了，只有有一头合适的替罪羊，一切都很好处理。

证据，是可以捏造的，人选，就在眼前。

在回家之前，我悄悄调配好了恢复发色的药剂藏在某个角落。

将用来给利威尔止血的基础药剂和安神香的组分拎回了家。

他在等我。

“去做什么了?”

安神药效消散地很快，利威尔早就醒了。他看着我开门，皱着眉责备我在这种特殊时期太过放肆。

我避开他追问的目光，将药物放在桌面上摆好，道：“我去买了药。”

“……啧，抹布头，外面现在有多危险！”

利威尔生气了。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恐怕也没人比我更加清楚所谓“危险”的分量，可是我不得不直面它，因为现在，我只有你了。

“哈?你知道还这样！不要命了吗?”

我转身，看着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涌上心头。

那一刻，我便这样无力地任由眼泪在眶里打滚，道：“利威尔，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没有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出了我强撑地平静和不堪一击的坚强。

利威尔实在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此时此刻，我需要一份解药，一份只有他能给我的解药。

于是他上前用健全的那只手揽住我，叹道：“啊，就允许你哭一会。”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我，发疯似的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他是我救命的药。我便这样伏在他肩上，用力绞着他的衣袖，任由眼泪肆意宣泄积压在心底的悲痛。

直到他的棕色马甲被染湿了一整块，直到我再也哭不出声。

他只是静静地扶着我的背脊，难得耐心地陪我哭完全程。

他又怎么会不悲伤，只是男人的尊严和倔强不允许他向苦厄俯首称臣。他永远孤傲高贵，屹立于黑暗之巅。

那我替你哭吧，利威尔，从此以后，再远的距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啊，擦擦吧，鼻涕都沾我身上了。”

利威尔把随身携带的的手绢丢到我脸上，“啊，脏死了。”

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整理衣物，利威尔又实在看不下去我笨手笨脚地擦脸，把手绢夺过去，细细帮我拭泪，“啧……眼睛肿的跟发面似的。”

那一瞬氛围太过奇妙，奇妙到我很想再抱抱他，于是我便这样做了。

利威尔任着我发疯，伸臂回拥。

“喂，抹布头，我们要给关东煮收拾一下，它是只爱干净的小狗。”

“……嗯。”

我用温水，将关东煮毛发上沾染的污秽洗净，如往常一样擦干，打理好，在它并不存在的脖子上系了一个新的领结。

我不敢再来，怕又止不住悲伤，软弱地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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