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朝的幽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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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荒漠上艰难前进，尽管远处的地平线上空无一物，彷佛永远也没有尽头，但只要他们不断行走，脚边的景物就会慢慢开始发生变化。

有时候草木开始繁茂，泥土变得湿润，一片森林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枝叶和藤曼掩盖着一片片破碎的地砖和长满青苔的石墙。透过那些早已腐朽，歪斜的木门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房间里热闹的聚会，温暖的壁炉和欢声笑语；还有时土地开始松软，沼泽缓缓上涨，清澈的河流与小溪没过他们的双脚，在泥沙地上冲刷出好看的纹路，光照下河流的倒影中有穿着各异的行人在他们身边游玩嬉戏；甚至在那写拔地而起的高山之间，深邃无底的黑色洞窟里都能看到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吉光片羽。

穿越者告诫他们：“这些都只是类似海市蜃楼的时空折射而已，根本算不上幻觉，这都不是皇帝分身能力的千万分之一，灰域那种感觉完全真实的世界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能，千万小心。”

他们继续赶路，结果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彷佛被迅速盖上了一层黑布。他们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到了那扇矗立于平地之上，巨大而陈旧的大门。

这扇大门形状和法国凯旋门有些相似，但更大更高，灰色的表面在黑夜中反射着微弱的光。表面也没有浮夸精细的浮雕，看上去就像一个粗制滥造的人工景点，但这巨型石门的拱门却通向另一个世界——拱门不论从前看还是从后看，门中的景象和门外的都明显不搭。周围明明是黑暗中荒草丛生的废弃工事，拱门下却是昏暗的红色荒凉大地。走过这扇拱门就相当于进入对面那个异世界了。

“摆明的陷阱谁会去啊，当我是傻子吗？”穿越者觉得这个家伙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想要绕开，结果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朦胧的黑夜，这个大门是这里唯一的参照物，无论怎么走路，设置标签，规划方向，分头行走，最后他们都会回到这扇大门前。

“好吧，进去看看这位又打算干啥，打不过就求饶。”穿越者屈服了。

“不会被杀死吧？或者关我们一辈子？”天选者非常担心，那八年的生活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反正我死了可以就地复活，你们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早已荒芜的赤色土地，地上还有不少勘察队和探险者遗留下的物资和标识。他们沿着早已被风沙侵蚀的路标，按照前人们探索未知是踏出的道路前进。踏着龟裂的地表，他们好像走了很远，那个联通两个世界的大门越来越小，即使在这空旷的平原上也只剩一个小点。到此为止，这个世界的皇帝意志都没有出现。

穿越者原本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但当看到那座尖塔时，他明白了。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座塔碑里。那是一座数十米高的建筑，矗立在荒芜广袤的平原上，极其坚固。底座是正圆形，但越往上，四边的菱角就越明显，形状就越狭长，到了顶端就已经是方碑特有的长方形了。

他走上去，在墓碑底座上刻着几个最简单的数学几何证明图示，比如平面三角形三角之和一百八十度，尺规过点做平行线，圆形内角是外角两倍之类的。穿越者很轻松地用手指在这些刻着的图像上划了几道，补全缺少的内容。这座石碑前方地面陷下去一个半人深的坑，里面是一架小推车，推车上放着个大盒子，比鞋盒稍微大一点，很像塑料做的，不过上面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小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就像网吧里最时髦的电脑主机一样很有技术感，看着非常先进。

“非装这么多LED灯干什么，又不能提高性能。”穿越者一边掂量着这个盒子一边评头论足。

“这是什么？”

“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主要是文明精华，科研技术，文化结晶之类的，还有这个世界标准化人类模板。必要时可以依照这个盒子里的记录再造出一个类似的世界出来。”

偶人若有所思：“所以这座塔是这个世界的结晶，也是墓碑。”

“差不多，这个虚拟世界的居民本来就是那些皇帝意识所创造的幻象，要么陪着世界一起消亡了，要么离开了这个时空去了其他的地方。这个世界的皇帝意识应该也完全厌倦了，所以察觉到我路过就强行把我拉过来，让我带着这个盒子去给那个真的皇帝，他也能彻底解脱。”

他们推着这个装着整个文明的小推车离开了这片红褐色的土地，当他们走出大门后，天亮了。这扇高耸的巨门也像艳阳下的冰块一样蒸发成几缕烟气消散而去，而这位皇帝的残存意识始终没有露面。

接下来，各种诡异的通道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废弃城市上空悬浮的巨大黑色圆球，荒地中装饰华丽的巨门，深渊里的环形无底坑洞……这些通道形态各异，内部景象也大不相同。多数时候他们对三位过路者不屑一顾，穿越者他们也可以推着小推车低头弯腰蒙混过去。但也有少部分对他表露出明显恶意的，比如控制长城防线废墟的这位皇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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