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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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寒假，过了一大半了，对此我没有什么好总结的，除了跟一帮人吃吃喝喝，再无其他的事了。自从初中后，闲暇时我就不怎么看书了，总沉不下心来，却又羡慕人家满腹经纶，一口气能吹一天的学者，心里总是急于求成，倒不如小时候能一本书抱一下午了。但如今的幼稚比起小时候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虚度之下，直觉得空虚无比。

有时候我在怀念儿时专注与坚韧的优秀品质，并常常思索长大之后这些优秀品质都到哪里去了。小学时代热衷练字，很多时候一练一天足不出户。于是我妈将我的刻苦精神告知老师，老师知道后便经常将自己电脑上打好的工作报告交予我抄写，而后再上呈给校方，并美化为欣赏我的勤奋好学，顺便对我提出专业化的指导。之后一边夸我进步飞快，一边更无休止地让我捉刀，最后我主动提出封笔。

后来我从硬笔转到了毛笔，因为觉得后者更有十足的欣赏力与张力。我练了好几年，倒不似人家先从楷书练起，而是直接跳到草书，写着写着发现连自己的笔迹都不认得了。有一次我在某地方电视台上看到某一位书法协会的大师挥毫草书，双眼紧闭，笔下却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与我的风格十分相近——皆有帕金森晚期的神韵。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然后我把我的作品拿给别人看，许多人看不懂，但依旧要伪作出一副高水准的样子，在观察许久之后故作深沉地说一句：嗯！你这字了不得！

于是后面每个寒假，我都有写春联的冲动。初中丁老大送我一支上好的羊毛软毫，我感激涕零，当即写了几副关于兄弟情的春联，写完之后志得意满，拿到小摊上问摊主：收不收？自己写的，便宜卖了！

那些人看了，都摇摇头。有个好心人提醒我：小伙子，陶冶情操是好事，但大过年的别抱着这个瞎转悠，白底黑字太瘆人，而且写的不像是春联，更像是挽联——今生一晤已成友，来世两行还做朋。方便问一下吗，你朋友这是怎么了？

我不服气，问道，你就单说这字怎么样？

他骂了一句，滚蛋！

走出摊位，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觉得他仅仅是怕我挤兑生意，抢占市场。于是我把写的春联送给了丁老大。过完年，丁老大找到我，说，以后去我家，千万别提你的名字。

我问他为什么。

他激动地说道，妈的你写个挽联一样的东西，还在上面题了字，跟吊唁似的，我妈差点没打死我！

就这样，我又一个伟大志趣破灭了。自此以后，我很少向别人提及我的志向，因为这玩意在没成功之前一文不值，跟吃喝拉撒没什么区别，并且它远比不上吃喝，吃喝是刚需品，而他不过是个保健品，或者毒品，偶尔意志低迷的时候用来刺激刺激神经，以达到浑身亢奋的效果；但它和拉撒性质基本相同——留在体内心急如焚，排出体外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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