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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板和顾毅对饮几杯后便也被何云忠传染了一般打开了话匣子。顾毅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想早点送何云忠回家,可老板这话还没说完,刚才又给他们免单,顾毅就只好继续陪聊。从谈话中得知,这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早些年做过流浪歌手,还组建过乐队,不过都是所剩无几。
他说,做民谣很穷,但却直击灵魂。出首曲子,有时一两天有时一两年,但一听就是一根烟,一听就是三瓶酒。很多时候那些词那些曲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心境,明明兜里只有一根烟,却非要从黑撑到亮。偏偏心中只剩一点爱,却信誓旦旦要陪她到天荒地老,肝肠寸断共赴一世繁华。
他还说,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想到过死,痴迷那种一丝不挂的来和一缕青烟的去,时常幻想着青衣白马,仗剑天涯。可自己终究还是凡人,逃不开世俗的忌惮,后来犯了点事儿进去蹲了几年,出狱时,那位曾经与他海誓山盟到天荒地老的姑娘已经嫁为人妇,甚至相视无言,形同路人。
老板说得很动情,不但说哭了自己,还把何云忠给说得醒了酒。老板问顾毅有没有女朋友,顾毅实话实说,老板听罢重重一叹,让顾毅一定要好好珍惜,因为,下辈子不会再遇到。作别了小摊老板,顾毅找来了代驾一同把何云忠送回了家,而后自己打车去到了海边。
今天喝酒的目的本来是要宽慰自己的,可宽慰自己的人却喝得伶仃大醉,还把看客都给连累了。和他们相比,顾毅反倒觉得自己活得更滋润些,虽然稿子被骗,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凉凉的海风吹散了白日里的烦躁,湿湿的气息浸润着不安的心绪。本打算再坐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不想他猛然间看到远处的海滩上闪烁起点点篝火,很小,很渺茫。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顾毅想起自己之前和程欣刚认识的时候,还有那次被骗的面试经历。顾毅自嘲,为什么被骗的总是自己,是自己太过于天真善良,还是这世界本来就是一场骗局。
出于好奇,顾毅朝着那点点火光走去。黑的夜,远远摇曳的光像是希望,更像是不忍直视的往事。走到跟前顾毅释然了,没猜错,是一个人正在那里烧传单,可顾毅又愣住了,因为这个人他认识,正是那天组织他们烧传单的毛寸头。
顾毅递上一支烟,毛寸头倒也没有推辞,虽然他看都没看来者是谁。“还干这个呢?”顾毅挨着毛寸头坐下,点上烟,抽出几张传单借着飘忽不定的火光侧身瞄着上面的内容。“你认识我?”毛寸头扫了顾毅一眼,对他的印象似是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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