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的大院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只是院子里打扫和闲聊的各个年龄段的人,大多鼻青脸肿,有的还打起了石膏,让青门看起来像个外伤医院。
走在大院里,凌易也感到啼笑皆非,因为很多人看着凌易的眼神还带着惊恐,看来是那天自己失去了意识时干的事,吓着他们了。
他自顾自走到了阁楼,母亲还在熟睡。凌易四周看了看房间――很久没有到母亲的房间里了,别说是母亲不让他进来,他自己也难以适应房间里死气沉沉的感觉。要是让他形容,房间里就是“十年的失落”的味道。
不过,母亲确实将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房子共有两间,用一个木制的屏风隔开,母亲的卧室在屏风的另一边,这边是客厅,虽然从未来过客人。凌易静静地踱着步,走到了母亲的卧房之中。母亲的床边放着一个拐杖,上面刻着四个人,看起来还未完成,最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还只刻完了腿和胸部,脸上还没有刻出纹路。凌易走到床前,伸手去拿这权杖,伸到一半,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凌易看到,母亲的床头,摆着一个桌子,被红布蒙着,只露出一个桌角。
大理石纹路的桌角。他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与惊恐,猛地一掀,不由得浑身上下如电流掠过一样,从头到脚颤抖了一波。
这个桌子。
凌易的记忆一下子回到港九城,那个在废弃的房区里的夜晚,观唐术士的铃铛声中的,他的梦,在阳光下那个男人的背影,温暖的阳光,还有这个桌子。那个梦里自己正是坐在这个大理石纹路的桌前,等待着,期待着一顿早饭。
他摸了摸桌角的触感,与梦里的别无二致。
母亲还未醒。
凌易快步走出母亲的房间,又走出青门的大院。
无论如何,他等不了三天了,今天必须出发。
但凌易没有告诉栾端端自己的行程,而是独自一人去了东山行省。
轩拓家族的低调风格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这也是他们能延续至今的一大法宝。如今这个江湖已经称不上江湖的时代,轩拓家族搬到了东山行省的林区里,自己盖了几栋大院,闲云野鹤,虽然难找,也有着几分闲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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