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难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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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原本应该是个愉快的夜晚，然而，当我回到家后，一种莫名的惆怅感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夜晚的凉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同时，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轻轻地将它点燃。

说来有些可笑，这竟然是我买了这包烟之后抽的第三根。当烟雾缓缓升起，我不禁想起了周颖反复强调的那些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许，这就是我感到惆怅的真正原因吧。

我深吸一口烟，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咳……”这阵咳嗽让我意识到，我似乎并不太喜欢，或者说并不适应抽烟的感觉。然而，此刻的我却需要一些东西来排解内心的烦闷。

想到这里，我决定今晚还是吃点药吧，毕竟我可不想再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所困扰。就在我准备转身去拿药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小护士赵露。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其实，我本来是给她带了一份喜糖的。只是在最后一刻，我突然想到她可能正在努力工作，认真生活，我实在不忍心去打扰她，更不想因为这一份喜糖而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复杂起来。

也许真的是因为我无法直面这个现实吧，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藕断丝连，没有彻底画上句号吗？还是因为那一枚她至今都尚未归还的铜钱呢？这两者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原因呢？或者说，是命中注定还会有纠缠？

香烟在指间静静燃烧，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窗外突然传来吉他声，是周颖在试新写的和弦。琴弦震颤的频率透过墙壁传来，震得我指尖发麻。

我从口袋摸出手机，屏保壁纸都没有变，也没有人发来消息。

药片躺在掌心，白色的，和赵露护士服的颜色一样干净。上次见她时，她胸牌上的别针松了，在阳光下晃啊晃的，像枚坠落的铜钱。

吉他声停了。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琴头砸在了地板上。我下意识看向墙壁——那里有周颖上次喝醉画的笑脸，马克笔印已经渗进墙皮，擦不掉了。

烟灰终于断裂，落在小叔婚礼的喜糖盒上。烫金的"囍"字被烫出个焦黑的洞。我突然想起赵露白大褂口袋里总装着薄荷糖，糖纸窸窣的声音和她走路的节奏一模一样。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欧阳素发来的黄浦江夜景。我放大照片，在玻璃倒影里看见她腕上的红绳不见了，只剩翡翠镯子冷冷地反着光。

楼下周颖开始用口琴吹《加州旅馆》，降e调的音色像被雨水泡过的信纸。我数着药片，突然发现少了一粒——上次失眠时，我把药片按在日历上排过，回想起上次和赵露见面，那天是情人节，我才突然发现。

香烟烧到了过滤嘴，烫到手指的瞬间，我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周颖的口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拖鞋踢到茶几的闷响。月光移到了窗台上，照亮那枚一直没送出去的喜糖——糖纸已经皱了，像赵露最后一次见我时揉皱的挂号单。

我吞下药片，苦味在舌根蔓延。窗外有夜归的摩托车呼啸而过，车灯晃过对面楼层的窗户，在窗帘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像极了那枚铜钱在赵露掌心翻转时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