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节 春节圆舞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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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会结束后，我们两人便闷闷不乐地开车回宏鼎大厦。我和雯雯始终对民族大鼓抱有敬意，总认为这一次的开幕式会代替工作室的水鼓舞。

春深初夏之交的五月，宜人舒适的晚风仿佛热恋的情人气息，让畅享在街上漫步的行人全身轻松愉快，置身于槐城的春深夜晚，闻着远处不知从哪飘来的带着温馨的槐花香甜的气息，使人更加陶醉。我打开车顶天窗，嗅着这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心内那种郁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了看雯雯，她还是闭着眼睛安静地沉思着。

人民路上，高挑的路灯照得大街上明晃晃的，路上的车流飞快地行驶，每一个车似乎都在争分夺秒，生怕耽误了行程，误了好事一般。我趁着红灯亮起的时间，右转道进入宏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杜敏比我想的来得早。一进门那种英气勃勃的气质让我和雯雯为止吃惊。

“怎么样？雯雯姐，莉莉？”杜敏劈头就是直接问句，雯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赶紧接住杜敏的问话。

“有点悬。”我简单的回答让杜敏一愣，“民族大鼓今年重新编排了，气势很强，有可能我们会落选开幕式表演。”

杜敏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了手里的手袋，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迅速的喝了一口。“雯雯姐，你怎么看？”她面向着雯雯，语调很直。

“莉莉说得也是我的想法，现在结果虽然没有出来，但现场的掌声已经给出答案了。我们的舞蹈已经尽善尽美，表演得十分尽力，但是场面上还是不如民族大鼓。我看台下的审核领导们都很愿意为民族大捧场。而且我听说这一届的评委里面就有社区选上来的人员，他们对这一类民族舞蹈是非常喜欢的。是不是莉莉？”雯雯一边和杜敏说着一边看看我，向我寻求帮腔。

“姐，这一届竞争很激烈，开场舞本来就讲究隆重热烈，尤其这一届规模远远超过以往各界，我看我们水鼓舞落选的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凭实力而言我们不输于民族大鼓，舞蹈动作和乐曲伴奏都远超民族大鼓。她们就是敲鼓而没有音乐，就像古战场的擂鼓一样，震天响。我和雯雯姐都受不了那种鼓声。”我试图从艺术性和技巧上做个分析，好让杜敏能够在心理上接受未来的现实情景。

杜敏没有说话，她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小敏？”雯雯离她很近，急忙过去抱住她问道。我见此情景，也急忙跑过去，摸着她的额头。

“姐，怎么了？今年上不成明年再做呗，有啥大不了的，我们毕竟是专业的。”杜敏推开我的手，挣脱雯雯的搂抱。

“不是这件事，上不上都没关系。”杜敏还是没有抬头，短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到她的神态和表情，只能从杜敏有些颤抖的声音里感觉出有什么大事发生。

“怎么会这样？”杜敏低着头怯懦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我惊愕地一把抓住杜敏的肩膀，雯雯也同时惊叫了一声。

我终于看到满脸泪花的杜敏那张煞白的脸，“你没事吧？姐？”

雯雯看看我，“莉莉，你别问了。小敏现在这么难受咱们就别给她添堵了。让她自己静一静。”

我听话的放开了杜敏，和雯雯两个人安静下来，紧张的看着杜敏。杜敏轻轻擦拭掉脸上的眼泪，又喝了一口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坐在了椅子上，垂下头。

杜敏突遭打击，这是我自从认识杜敏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挫败对于杜敏来说也是始料不及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那种样子，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雯雯走过来抱住我，“莉莉，别哭。你让小敏静一静。”

杜敏听到我的哭声，缓缓地抬起头，“莉莉，雯雯姐。”我听到杜敏的招呼急忙冲过去，雯雯也扑过来。一起抱着杜敏，三个人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我们三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先停止的哭泣。或许是杜敏吧，反正我记不清了。

“雯雯姐，我们下来就下来吧。”杜敏停止了哭声，意气昂扬地说到，“只要我们的专业别丢掉就有前途。莉莉，你和马哥说吧，他一直想收购我们，我有一个条件，就是申遗成功。如果我们能够实现申遗成功的话，我们和大马公司洽谈合作。”杜敏边说边看着我。

“姐，你想通了？”我带着满脸的泪花看着杜敏，雯雯也一脸惊喜地看着杜敏。

“是的，光凭我们自己很难有大的发展，而且单纯依靠等人来找我们再出场表演太局限了。我想和大马合作的话，就可以制作舞蹈节目内容卖出去。就像莉莉讲的，做成文娱内容销售，这样以后我们的发展就不会被活动限制住。市场有订单我们就接，不合适的需求我们不做。像这次活动，其实是一个契机。我们以前太看重舞台现场表演了。反而受到人员数量限制、表演时间和场地限制，还有灯光等外在条件限制，要是以后改成拍摄舞蹈表演内容销售到网上和电视媒体的话，就打破了这些限制。我们就会有更大的发挥余地。”杜敏似乎痛定思痛，一番简短意赅的总结让我和雯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