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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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姝临产是一个冬天，那一个月，霍衍将所有政事都搬到了别苑处理，生怕卫姝要生了自己却不在身边。

霍珹也从东宫搬到了别苑，同他父皇的理由，就是要守着卫姝。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用膳，一会儿霍衍给他夹一筷子，一会儿霍珹又给她夹一筷子，这父子两人就像暗中卯着劲儿一般，不出片刻卫姝的碗里的菜已经堆成的小山。

“差不多得了。”卫姝腾一下将筷子放到了桌子上，再不发火，这饭今日是吃不了了。

这父子二人才收敛了动作，埋头吃起了饭。

天寒地冻的，卫姝就喜欢在屋子里待着，如若不是霍衍日日要她出去走走，恐怕她都只会待在屋子烤火睡觉。

卫姝生产那天恰逢下起了大雪，她正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绣着小鞋，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一阵抽痛，那时她知道，是孩子要来了。

然此时霍衍正在上朝，听到宫人传来消息说卫姝要生了，顾不得底下的臣子还在长篇大论地说着修建运河之事，拔腿就往别苑跑。

许是觉得跑着不够快，竟是在这宫里骑上了马，不一会儿便赶到了别苑。

他慌慌忙忙跑进去，却被九灵拦在了门外。

“陛下，娘娘说了，您不许进去。”

这是卫姝临产前千叮咛万嘱咐之事，她害怕自己一看见霍衍，就会满腹委屈，没那么强的毅力将孩子给生下来了。

这话卫姝从前就跟霍衍说过，但是方才他一时心急，竟是忘记了这事儿。

漫天大雪之中，霍衍就穿着普通的冬衣，身上连件大氅都没有披，就这般站在屋子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霍珹坐在廊下，同父亲一样紧张。

瞧见霍衍就穿着这样一件衣服站在外面，他转身去了自己的屋子里，拿出了那件之前卫姝给他的斗篷，递给了霍衍。

他平日里对霍衍并不像对卫姝那般亲近，但打心眼里还是关心这个父亲。

就这般，两人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他们都没有去用膳，一直固执地守在门外。

终于，父子二人听到了屋内传来一声孩提的哭声，霍珹看向霍衍，发现他的左眼竟迅速留下了一滴泪。

霍衍立马就推门走了进去，霍珹也想跟进去，被旁边的老阿嬷一把拦住。

“殿下，您进去不太方便。”

屋内是浓重的血腥气，卫姝才生下的孩子被早就准备好的小被子裹了起来。

产婆抱着孩子走到霍衍跟前跪下，恭贺道：“恭喜陛下，娘娘诞下了一位公主。”

霍衍却无暇去看这个女儿，他走到了榻边，拢开卫姝脸上沾着的发丝，郑重落下一吻。

“溱溱，辛苦你了。”

卫姝面色有些苍白，但却仍笑着，她对着霍衍说：“阿衍，女儿又回来找我们了。”

没说两句，卫姝实在太累，便睡过去了。

屋内也总算是收拾干净，霍珹这才被放了进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卫姝才生下的妹妹，走到摇篮边，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红红的，皱皱的，瞧来实在不算太好看。

霍衍这才凑了过来，看了看卫姝辛苦生下的女儿，明明那么小一个，霍衍却已经在畅想她往后长大唤自己父皇的样子。

“父皇，您想好妹妹的名字了吗？”霍珹这般问道。

但是霍衍却没答，其实从卫姝怀孕之始，霍衍无事之际便在想着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