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瞒天过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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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沉默着走了一段土路，两边穿梭的景物由草木屋转入黄绿的宽阔田地，脚踩的土地也变得沾鞋厚重起来，周护的目光远远瞥见两个伏在田地里的身影。

“我急着赶回去，是因为我有重要任务在身。”杨逸远忽如其来的叙述暗暗带着某种得意与自豪。

周护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别说笑了，他们那看守人的身份，每日就是准时准点应卯，重复如木头人一般的站桩，枯燥无味，能有什么要务？

可再等等，杨逸远却没往下说的意思，周护热切的看了他几眼，然后呢？是什么重要任务？

可惜没等来他的再次开口，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他，“二护。”因家中排行老二，故小名二护，自然而然的他的兄长的小名就是“大保”了，经常这么称呼他们的，除了爹娘，就是村里的邻居。

周护迎面碰到正扛着锄头走来的邻居大哥周阿细，他的身后还蹦着两个追逐嬉戏的孩童，显然是收拾好了赶着回家用饭，“你还没出门呐？什么时候回京陵上差？”

周护嘴上应和：“阿细兄，我快了，你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

“地里的活儿就没有干得完的那一天，明日还得赶早，你小子加把努力，往后我们村出个大差人，那可就是我们这一辈最有出息的人了。”周阿细虚长周护几岁，两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有个小的在家里哺乳，要说子嗣也是够旺盛的，生出来都是带把儿的，只不过日子一眼望到头，这辈子注定只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做活了。

周阿细看着别人能走出这个村子，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周护谦虚道“过奖了，外头的路也不好走，守在村里跟着家人过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倒是实话，若是出了村子，也无法和家人团圆相守，想想又是另一种苦，真倒是有得有失，难以两全。”周阿细说着被一个孩童揪住手指，他看了一眼，歉意的对周护道：“我就不多说了，再说两句恐怕两个娃娃该有意见。”

孩童自是不耐烦大人之间说话了，因为他们听不懂，周护理解点了点头，便和周阿细错开肩膀而行，再到了他家绿地边的坡上，跟小时候一样喊他们：“阿爹阿兄，回家用饭了。”

周小丁和周保正收拾好篓子堆放一块，拿起一只担子把绳索一套，往肩上一揽，已经是在做收尾的工作。

“我们正要动身回去，用得着你喊？”周小丁手拿锄头，看着周保担起两个篓子，回头就对坡上的周护呛了一句。

周护努起了嘴，不用想也知道他还在对早上之事心中有气，自然没有好脸色。

周保咬牙鼓起腮帮担起两筐篓子，满盛着新摘的绿菜叶子往上一提，立时就有浇淋过的水如珠线一般从篓子底部倾泻而下。

周保没心思顾得上两父子之间的暗涌，吃力地担着两篓子一步一跨，踩上田地边道，从梯形的边道走上土坡，直接走到了周护的前头先行一步，周小丁扛着锄头尾随其后，顺眼瞥见旁边还有个面生的人。

然而却是一眼带过，就随着周保摇曳的身影而去。

这个情形倒是叫杨逸远这个外人看了，好生无礼，不过同样是农户出身，再粗俗无礼他应该也不会介意吧？周护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咱们、也回去吧。”

接着就跟在他们后头。

回到家门，落日已沉入山里，所有人先后掸去身上的粉尘再净手，坐上饭桌前，周小丁在李氏面前，得知那生人是周护的同僚后，态度大有转变，表现热烈了起来，急切地往身上擦干双手，就过去邀请他上桌，杨逸远还有些推拒，他便直接动手按着他的肩膀来到条凳上。

“甭跟我们客气，就当自家人一样。”把他按坐下后，周小丁敞着笑到另一条凳上坐了下来。

杨逸远推举不过，无奈地拿起筷子，周小丁这才肯放心就着饭碗狠狠地扒拉两口，做了一下午的劳务活肚子早就饿坏了，却无法一心干饭，夹上一口菜，见客人拿着筷子在手不动，“吃！吃菜呀！”一边不忘招呼道。

杨逸远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草草的点了两下头，就是不下筷子，同坐一条凳的周护在旁边看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见杨逸远仍旧拘谨，李氏问道：“小杨，你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

杨逸远摇头:“不是。”想了一下又道：“不瞒伯母，我有要务在身，此番前来便是要邀上周护同行，事出紧急今晚就得赶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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