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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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柳看着荷荷的窘态，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每个月冷着脸从母亲那里拿来生活费，心安理到有些嚣张，是不是有些欠扁，不知道那个人挣钱是否容易。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可转念就把这个想法压下去了，就算她挣钱不容易，那也是她自己罪有应得。穆柳鄙视自己，为什么会心疼那个人，管她是在辛苦还是在享福都与自己无关，只有荷荷跟她有关，她心疼荷荷。

荷荷是个善良的女孩，或者用“懦弱”这个词会更恰当一点，她息事宁人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慰自己说大学四年也没有多久，很快就过去了。后来为了一条鱼而挨了阿石楠一巴掌后，她才跟穆柳说出心底的那句话，“为什么大学会这么漫长，漫长到看不见尽头，漫长到看不到希望，漫长到仿佛长夜漫漫，黎明永远不会到来。明明是通往幸福的路，每一步却都像走在刀尖上。血水在洼地里形成湖，我原本是置身其中泅水的人，却意外被水囚禁，只能在水上漂泊着，数着日历过日子。都说明天就会是新的一天，可我却被永远封印在旧的年代，没有救赎，只能沉沦到底。像是一场梦，但是却永远不会醒来。”

“有办法的，再困难的事情都有办法解决。”

荷荷意外身亡后，穆柳也不知道自己当初说的办法是什么？或者只是她心中一厢情愿的扯。当地警察很快结束了案件，没有人帮荷荷鸣不平。学校想早点平息负面影响，收养她的表叔，只给学校留了一个银行账号，其他一切都留给学校处理。同学们那时才知道，一向体面养眼的荷荷，没有爸爸妈妈。

其实即使父母在世，给荷荷的爱也十分有限。

大一那年，父母开着车把荷荷带到学校后，没做停留就继续南下，带着年幼的弟弟去云南自驾。云南是荷荷的考上大学后的愿望之一，她最早在餐桌上提出，执行的时候却没有一席之地。父母是在开车回来的路上出事的，荷荷想，他们肯定是太快乐了，而忽视了复杂的路况。可是就算在那边，他们还是一家人，而荷荷永远是孤独的、多余的那个。

穆柳去校办公室闹了几次，她原本和秦子阳约好搬出寝室的事情也一再推后，对那两天完全没有出现过的秦子阳，她丝毫没有察觉。穆柳都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感知能力，她一门心思想要帮荷荷讨回公道。只是学校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穆柳的抑郁病史，像是找到了尚方宝剑，提前给穆柳放了暑假，并打了电话让家长来接，说是为了穆柳的健康着想。

穆雨来的时候，穆柳已经在校办公室闹了两天，头发凌乱，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浑身都很浮肿，她喊着“你们快去抓阿石楠啊，是他杀了荷荷，是他，肯定是他。你们看到荷荷身上的伤痕了吗，那都是阿石楠打的，他打完还不过瘾，还要杀荷荷，荷荷绝不可能自杀，荷荷就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阿石楠是神经病、暴力狂、杀人犯，你们不能再让他留在学校了，杀害荷荷只是他的第一步，你们只要留着他在学校一天，他就有可能杀更多的人。还有你们这些冷漠的人民教师，你们冷漠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会遭报应的，你们会被天打五雷轰，谁都别想逃脱，你们帮凶，你们这群吃人血的帮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穆雨看到穆柳那个样子，从方正的挎包里掏出纸巾，帮穆柳擦去眼泪，又用手帮穆柳梳理着头发，同时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像对小孩子一般轻轻地说：“乖，乖，妈妈给你做主，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家妈妈给你做主。”穆柳整个人已经魔怔了，她只知道这么多天以来，终于有人回应她了，就抓着那双手恳求道，“去抓阿石楠，快去抓阿石楠，阿石楠是凶手。”

校办公室的人终于可以取掉耳塞，正常交流了。虽然穆柳就算超架，声音也不算尖利，但天天听同样恶毒的话在耳边，还是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早有老师受不了，希望警察能帮忙处理下穆柳，可还是被领导层压住了，学校出了这样的事，如果处理得冷血，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狠骂的，已经是不幸中的庆幸了，荷荷并没有家长来学校闹。

这会盼来了穆雨，所有人心里都舒了一口气，校办公室负责人陪着穆雨办着手续，等不及把穆柳这尊大神赶快送回家。穆雨像从电视剧走出来的职场女强人，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与穆柳也格格不入。穆柳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她只是抱着眼前的这个人，哭着走出了校园。人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