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精彩连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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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上林苑需要从章台宫出发，走后面的宫门离开，坐车一段时间抵达章台山。到了山上还要再走一段山路阶梯，才能正式抵达建在章台山的上林苑。

路上大约要行驶一个小时的时间。

娄繁坐在其他人给自己安排的有些颠簸的车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次出行与之前系统安排的仪仗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只是在无聊地坐了一会这慢慢的，还有些颠簸的车后，娄繁忽然想起来，问坐在自己右面的李：“对了，之前我用的那个马车呢？”

那个走多久都没感觉到颠屁股，现在的牛车稳是稳，但速度相较之下未免太慢了。娄繁想着，驾车的人可能被系统收走了，可车本身还在的呀，这次怎么不让她干脆用那个？又快还平稳。

正襟危坐的李几不可查微微一僵，温声解释道：“那辆车已经被保管起来，并不适合普通出行使用。”

这话也不算说谎。

因为那辆车已经被陛下交由蒙将军保管了，为了研究马车为什么不震、轮胎上加了什么走那么快、明明看起来不小但转向却很灵活一系列问题，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拆成了一片一片，想用也用不。

但这事显然不能这么直接跟娄繁说。

李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扯出现在最讲究、也是最好拿来做借口的“礼”，糊弄这个并不那么了解人间琐事的公主：“王姬出行有固定的礼仪与规格，乘坐车舆并不能随心所欲。”

乘驾之礼记录在周礼中，直到现在都严格执行着。

这种礼从驾车的速度，上车的姿势，坐车的规格等等方面都有界限分明的限制。

天子五路，即皇帝有五种不同情况下使用的不同规格的车架。

王后规格与天子保持一致，同样分成五类。

“重翟”是用来祭祀使用的座驾，“厌翟”是天子设宴时参宴用的座驾。不仅王后，妃嫔公主参宴时用的也是“厌翟”。

上次娄繁来参宴用的本该是厌翟规格的车马，只是那个仪仗，除了娄繁本人确实应该坐在车上以外，其他没有一样规制是正确的。

只是现在拿来当借口刚合适。

李不急不缓地说明：“类似现在这样普通出行宫外，王姬却不可使用‘厌翟’，只坐‘安车’即可。”

安车比较轻便，是一种装饰比较华丽，上面加了容盖，可以遮风避雨的舒适座驾。

当然，在娄繁眼里都是一样的车马，而且并不舒适，还有点颠簸。

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规定了，娄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瘪瘪嘴认了，“好吧。”

李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

不得不说，公主性格比较好糊弄，人又宽容，对侍奉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

娄繁公主平时并不使唤她们这些侍女做粗活，只是在腾不出手来的时候要她们帮忙，还总将谢字挂在嘴边，侍奉也要她们坐下而非时时站在那。

李现在是良民不是奴隶，得到这种待遇都深感受宠若惊，更何况隶妾出身的其他人呢？

身为奴隶却能与主人坐卧一处，不必时时担忧自己哪里侍奉不到位被处置，李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娄繁公主身边的大小侍女们忠心一日甚于一日。只怕现在车外有人要刺杀，挤在公主身前要替她挡刀的人都得排队。

就是是她自己，坐在公主右侧这么方便的位置，恐怕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要替公主……

李还没想完，外面忽然喧闹起来，她心神一紧，立刻起身将娄繁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娄繁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其中最尖利也最刺耳的是杏的声音，她在喊——

“刺客！有刺客来袭！”

李咬住嘴唇，在心里暗骂自己乌鸦嘴！好端端的想什么刺杀挡刀的，现在好了，居然真的应验了！

她试图挡在娄繁身前，后者却完全没有安坐车上的意思，她拉开李的胳膊，紧握一下她的手，“别怕，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没等目瞪口呆的李反应过来，她一下推开李的胳膊，拉开帷幕，在同样震惊的御者的注视下，跳下车舆。

她坐的牛车走路很慢，跟步行也差不了多少。侍女只有一个李坐在她车上，其余人可以坐在后面载东西的车上，等待前往目的地。

娄繁在此时下车显然震惊了其他车上的侍女，她们瞠目结舌看着这辆车，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刺客并非身着黑色紧身衣、黑布蒙面的形象，令娄繁有些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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