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送儿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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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哭声渐渐飘远，身体无端发冷。一抹奇异的血色从黑暗阴影之处爬向卞庄，一点一点腐蚀他周身的灵气护体。

卞庄脸上血色慢慢褪去，脑海中独自一人被遗弃在孤儿院，受尽折磨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而此时此处唯有一个抱着孩子哭的白骨精，无人可求救。

“呆子！呆子！还不醒来！破！”熟悉的声音用力撞击在卞庄的耳膜上，身前朦胧梦魇烟消云散。

“大师兄。”卞庄嘴唇微启。

尖脸雷公嘴，在他人眼中妖魔，可是在卞庄眼中却似天神降世。

“好你个呆子，和师傅说前来杀妖，你倒是真的去杀，怎得不到一时半刻，还搞出个孩子来。”孙悟空见卞庄脸上恢复血色，扫了一眼退回墙角消失不见的那抹血丝，打趣的说道。

那股感动的劲还未过去，听了孙悟空这番打趣的话，卞庄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猴哥，这位是白骨精夫人，这是她的孩子。这......说来话长，若不然我们去找师傅再一起说？”卞庄想着投胎转世或许还需要师傅帮忙。

孙悟空用火眼精金将那孩子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至于那白骨，早已显出原型。

“走罢，没成想你这呆子还有一颗善心。”

——

唐僧望着跪在一边的白骨精母子，听着卞庄讲述她们的遭遇，长叹一口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夫人快快请起，贫僧虽是不懂转世轮回之法，但是观音大士曾经传授过我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或许有用。”

白骨精闻言虽不是失望但还是未彻底放下心，唐僧当然看出，回头看了眼孙悟空接着说道“若是这经文不管用，我这大徒弟乃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想必那阎王老爷也会让着几分。”

孙悟空翘起二郎腿，躺在树枝上好不骄傲。

孙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白骨精的儿子双腿盘坐在圈中，唐僧坐在他正前方，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金光伴随着莲香从唐僧体内冒出。

“这是？”卞庄问孙悟空。

“往日还吹嘘自己是天蓬元帅，此乃佛气外露，是得道高僧唱诵佛经时的外显。只是不知我这师傅不过短短几十年一届凡人，为何念诵佛经时也会有这番景象。”孙悟空亦是不解。

难不成那观世音给的是真正的大自在佛经？

想不通便不去想，倒不如盯着那些可能来此作乱的妖物保护师傅安全。

卞庄看向唐僧，虽没有孙悟空那般多的猜测，但是心里仍然在嘀咕，金蝉子转世真是神乎其神，超度而已就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厉害厉害。

“不愧是师傅，真是厉害。”卞庄说。

如此这般，几日之后，一轮明月忽然在白昼升起，月中走出一队挑着轿子的脚夫，他们踩着虚空一路漂游而下。

阵阵白雾随之蔓延开。

“童童。”这几日一直躲在一边抵御佛经威力的白骨精忽然唤道。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躺在地上时隐时现的孩子不知何时被移入轿中，随着脚夫的脚步和着白雾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夫人莫唤，这是前来接童童转世的小鬼，你若唤醒童童跑出轿，这几日的努力都白费了。”卞庄在系统空间看到过类似的案列。

虽说只是小鬼独自出行接人，没有像童童这般声势浩大，但是情形类似。

“我儿......娘亲唯愿你来世平安顺遂，勿要再遇到我这般不称职的母亲。”白骨精泪流满面，忽然化作白骨模样，莹润的骨头中渗出一缕光芒，飞向快要消失的轿中。

光芒离开后白骨精整个骨头暗淡不少。

这是消耗自己千年功力守护孩子。

“阿弥陀佛，天下母亲对孩子都是一般。”白雾褪去，小鬼抬着轿子消失。唐僧看着还在痴痴望着去路的白骨精不知想到什么，长叹一声。

昏暗的天空恢复成水蓝色，万里无云，那轮圆月被骄阳取代，似乎刚才的小鬼抬轿只是大家的幻觉。

白骨精侧坐在凉亭的木凳上，头微低“多谢圣僧出手助我儿转世，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圣僧原谅。”

“阿弥陀佛，人吃万物，妖吃人本就是自然正常现象，并无造成大错，你何罪之有。”唐僧说。“悟空既然此处事已经了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孙悟空一个筋斗云翻到前方探路，沙僧挑上担子紧随其后，卞庄看了眼白骨精，想了想走上前安慰“夫人莫要忧思，日日吃斋念佛既是化解以往杀孽，也是给孩子积攒功德。”

白骨精点头，眼泪成串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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