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桑提亚哥安魂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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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公司里的许多员工，都曾是迷茫的大学毕业生。甚至我们自己对活动策划的前景都十分悲观。因为随着电视机、手机的普及，舞台表演正逐渐没落。而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承办舞台表演。你父亲自己也十分清楚。但他从来没打算放弃，老板就是这样的人。”

“你父亲对这家公司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冼诗雯若有所思地说，“他热爱活动策划，热爱这家公司。老板十分熟悉舞台剧，这使得公司每次策划的演出都能得到大众的追捧。你的父亲还是个出色的剧作家，他写的剧本有打动人心的魅力。”

“老板鼓励我们、培养我们，想办法让我们在这个行业扎根，让我们知道自己究竟向往的是什么。凭借着出色的舞台策划，我们这间公司得以在市场逆流中苟延残存。但是就在十年前，你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这间公司正面临低谷。”

“好几间策划公司进驻中岛新区，使得公司的运营艰难。银行对这个行业并不看好，可以借贷的额度很小。再加上你的母亲去世，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甚至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就不得不去面对公司里一大堆繁琐的事情。况且你那个时候也还小，需要有人照顾。”

“你父亲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想要弥补这个家庭中空缺的母亲角色，但他又不想放弃这间公司。他努力想要同时守护好这两件心爱的宝物，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累垮。”

“为了让这间公司运行下去，老板不得不向四联帮借高利贷。得到大量的资金后，公司才勉强度过难关。“

“但最近，公司又开始走下坡路。因为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以性感和低俗为舞台卖点，而我们公司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愿意改变策划的方针。我们大家都想保留这家公司最开始的模样。带给大众高雅的美，这是你父亲创立这家公司时的初衷。尽管这导致我们的潜在客户几乎都被其他公司抢走。老板之前借的高利贷也一直没能还上，如今这家公司更是面临破产的边缘。”冼诗雯讲述的时候表情十分凝重。

“我们和你的父亲一样，都不想看着这家公司就这样倒闭。”

夏暮听了冼诗雯的话后整个人十分震惊。她从来不知道父亲是如此的想要守护这家公司，她也不知道父亲曾在他最想要守护的两样东西——女儿和公司——之间痛苦挣扎。她想起曾经自己对父亲的依赖。正是她，让父亲不得不放慢追逐梦想的脚步。

这让夏暮感到深深的自责。当父亲安慰着伏在他肩上哇哇大哭的自己时，父亲是在牺牲他最喜爱的事业。父亲想要在她和公司两端取得平衡，但夏暮的依赖却使得天平不断地向着另一边倾斜。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堔和胖朱已经站在夏暮的身后。他们似乎也听到了冼诗雯说的话，脸上同样挂着沉重的表情。

“嗯唔，其实我们在一楼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你，所以才上来找你的。”胖朱在一旁慌张地解释道。

“那你们想出什么办法来解救这间公司？”乔堔显然更关心如何帮助夏暮的父亲夏良军。

“我们可以向地方政府申请破产重整，这样可以在政府帮助下让公司摆脱财务困境、恢复营业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胖朱露出皆大欢喜的笑容。

“但是这是有条件的，我们必须提交一些表明公司有恢复希望的材料。”冼诗雯一句话浇灭了胖朱的希望。

“嗷。”胖朱显得比夏暮还要失望。

“我们手头上并没有吧？”夏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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