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入侵（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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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锦师掀起帘帐，光顿时倾斜而入，他看见赤霄的一只眼睛在光中犹如琥珀，正闪烁着平静润泽的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

洛锦师有十足的自信，原因别无其他——因为他已经全部按照历史的正轨走了，那么接下来的发展便应该到了楚行舟归顺。

“嗯。”赤霄回答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洛锦师毫无防备地走过去。

“常月途人呢，我要和她谈谈。”赤霄说道。

“她现在在攻打玉门关，你若想跟她谈，等她回来后我会告诉她，让她来见你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

说时迟那时快，赤霄一把伸出手揪住洛锦师的衣领，袖中隐藏的匕首登时狠狠刺了过来。

洛锦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可当匕首触及他的一瞬，周遭白光一闪，赤霄一眨眼，发觉洛锦师已经没了踪影，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洛锦师在实验室的仪器床上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见自己的导师和师兄们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心中惴惴，起身，嚅嗫着对导师说：“老师，对不起……我好像没有成功……明明我都是推着历史轨迹走的……为什么楚行舟会在那个时候变卦呢……”

导师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这不怪你，我们发现，那个时代已经有历史的觉醒者了。”

洛锦师错愕：“觉醒者？”

导师点点头：“觉醒者将不会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行驶，这将会使历史产生偏差，但是……似乎产生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他并没有改变历史大的方向。”

洛锦师的导师研究的方向是历史修复。顾名思义，便是在时空间隙中发现历史产生的漏洞。他们在研究过程中发现，周朝和齐朝的时空发生了历史的偏差，而这种偏差的影响会波及到未来，历史会篡改人们的记忆，忘却原本的历史。

他们于是想借此来做一个命题，所以他们让洛锦师穿越回去，试图将历史接回正轨，并对此进行研究，查看历史修复对人类的影响。

可是洛锦师失败了，那段时期并没有被接回正轨。

“所以，楚行舟就是那个觉醒者？”洛锦师问道。

“不。”导师摇头，“周灵帝才是那个觉醒者。他留下了一些不该留下的东西，影响了楚行舟的思想，所以楚行舟才没有做出历史上该有的反应。”

洛锦师觉得自己更加糊涂了：“周灵帝……他、他不就是历史上的昏君么？明明在他身上没有看见有任何变化啊……”

导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是所有的亡国之君都和昏字配对的，亦有君王为社稷而死。灵帝从民间而来，你觉得他真的如史书上所写的那般昏聩无能，不知百姓疾苦吗？”

有学生问道：“那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假设有一间密封的屋子，所有的人都在熟睡，面临着被闷死的危险。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提前醒来了，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无疑对他来说是巨大的痛苦。但他仍然不想放弃，于是在这间屋子的墙壁上留下凿痕，希望后来醒来的人看见这痕迹，可以明白过来，继续凿毁这间屋子——这就是他的意义。”

洛锦师恍然大悟：“楚行舟是继续凿毁这间屋子的人。”

导师点了点头。

“那她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导师说，“在那个愚昧封建的时代，纵使有觉醒者又能如何呢？他们可以推动历史的进程，但是不能改变时代的本质。大齐终究会灭亡，乱世终究会来临，社会的本质终究会发生改变，历史的浪潮终究会滚滚向前。直到今日，科技引领世界，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去解读历史的原貌。”

导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明白了。我们要研究的课题或许不是历史修复，而是不同的历史时代对人精神的影响与改变。你们看，周灵帝和楚行舟并没有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走，却给现在的我们提供了更丰富的精神能源。即使他们没有改变历史，但是却埋下了一颗激发后人觉醒的种子，这何尝不是一件有利于时代发展的事呢？”

一群学生跟随其后，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他们兴奋激动的导师：“老师，我们还要继续研究这个课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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