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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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有一张石桌，兰夫人邀请无名落座。

兰夫人年纪十八九岁，年轻貌美，眉宇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愁，那哀愁放在美人的身上，尤其惹人怜爱。

兰夫人屏退左右，确定四周无人，她才开口道：“不知婆婆怎么称呼？师承何处？”

无名笑道：“我不值一提，夫人称我无名即可。”

兰夫人道：“婆婆方才说的黑气是什么？”

无名道：“夫人，府宅有黑气，必定是有不详发生，贵府最近可有什么不好的事？”

兰夫人皱眉：“不好的事没有，但……”

无名道：“有什么不同于往日的事也可以告诉我。”

兰夫人犹豫再三，道：“家里没什么事，要说不同，是我怀孕了。”

无名不知兰夫人为什么说起这个，不过谨慎起见，还是道：“我也懂些医术，夫人能否让我把把脉？”

兰夫人同意了。

无名很快放下兰夫人的手，摇摇头：“夫人，你没有怀孕。”

兰夫人叹气道：“其实我刚出门去了医馆，大夫也说我没有怀孕，可按理来说，我应该怀了，难道药方没用？”

无名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兰夫人道：“婆婆不知道，我家老爷年近五十，膝下还没有儿子。他得到一个药方，说是一定能生出儿子，老爷疼我，叫人送药给我，希望我能生出儿子。”

无名道：“夫人，我能否看看药方？”

兰夫人道：“婆婆，药方在老爷那，恐怕你看不着。”

无名道：“有药渣吗？”

兰夫人点点头：“有，我和老爷一人一副药，但我习惯喝药留半口，都倒在那株海棠里。”

无名一看，海棠半死不活，叶子都黄了。她检查完药渣，急道：“这药不能吃，这可是生魑魅的妖，吃了这药，孩子一出世，母亲也会死。”

兰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无名醒悟过来：“夫人，您知道？”

兰夫人点点头。

无名暗骂一声，又道：“夫人，一切还来得及，让我去除这孽种，保证您没事。”

兰夫人惊道：“不行！老爷一定不同意。”

无名紧皱眉头：“管他同不同意，人命要紧。”

兰夫人流下泪来：“婆婆，妾身请你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保全妾身和孩子的法子。老爷跟我说，只要妾身肯生下儿子，他一定保妾身家人一世衣食无忧。妾身家中一贫如洗，母亲和父亲年老体弱，哥哥又不成器，妾身实在是没办法，请婆婆救命。”

无名眉头深锁，这事不可能两全其美，要是生儿子有这么简单，这世界早都全被男人占领，也无需天灾人祸，人类全都灭亡了。

兰夫人观察无名的神色，知道她也没办法，于是吩咐下人去账房取钱送给无名道，全当做好事为后代积德。

无名道没有接受银子，她神色一凛，道：“夫人，你服下的药或许能生出儿子，可你生下的不是人，而是魑魅。魑魅会回应人的欲望，若母亲一直想着生男孩，魑魅就会变成男孩，可终究不是人，还是让我去除这怪物，免得他祸害人间，后患无穷。”

“我看你才是祸害！哪里来的妖人，居然妖言惑众，想要杀掉我们王家的孩子。来人，把她赶出去！”

无名回过头，看见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身边是一众仆妇。这个女人穿金戴银，还身披一件雪白狐裘。

无名拱手作揖道：“夫人有所不知，她腹中怀的不是人，是魑魅。魑魅会从人腹钻出，伤害母体，不应让其出世。”

女人冷冷一笑：“我只知道她怀的是男孩，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话锋一转，看向兰夫人：“兰若，你也不知好歹！你现在后悔了？难道不是你自愿吃这药？我和老爷可曾逼过你？你本是烟花女子，要不是老爷收留，早不知死在哪里，我当初就劝老爷不该迎你进门，果然现在竟然要害王家无后，你个居心不良的娼妇！看来还是老爷对你太仁慈，念你对王家有功，特意恩许你自由出入大门。来人，把她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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