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在路口等待的女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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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面对万人桥翠给出的行动方针，孔时雨如此评判。

“要说我们两个人中最有能力去拓展信息获取渠道的肯定非你莫属了，可是现在你的咒术使用又受到了外界环境的限制。那么这个重担岂不是就会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只是稍微收敛一点，又不是全交给你然后坐享其长。”

万人桥翠澄清道，这种咒术相关的内幕他也只能从孔时雨这个渠道了解，“而且你应该会比我更加清楚，此类事件中咒术师或者诅咒师怎么样去获悉诅咒的踪迹吧。”

“我又不是专攻这个的。再说了，这种技巧都是那群诅咒师吃饭的家伙，哪会那么轻易地分享出来啊。”

孔时雨连忙将自己从这种体力劳动中撇清干系。

“至于那些咒术师嘛，他们有的是窗之类的专门人员担任眼线和触手。更别提咒术界高层和三大家族那种级别了，不知道是吸纳了多少人才，自然也不会在小细节上发愁。”

也就是他们这两个半路合伙的倒霉蛋，单打独斗不说，现在还要沦落到为这种最基础的情报来源而苦恼的境地。

孔时雨越是想着，太阳穴就隐隐发胀。

“三大家族就是之前派人去争夺猿之手大的那一股势力吧。”

万人桥翠不算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名词，在咒术界中人人都了解一些的通识，他对这种信息依旧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偷偷瞧见过他们追杀万野昌英和一幡由嘉里的场面，也知道一幡家的火灾同样是他们造成的，这样残忍狠厉的行动举止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既然你提到了这点，想必他们还可以派出许多那样果决的‘人才’吧。”

同样有着作为人类的外形，面对同类下手时也丝毫不会动摇和迟疑，这类人也能被随意驱使的话，驯养出他们的背后势力到底会是怎样的强大。

万人桥翠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依旧感到了一丝没有缘由的压力。

“直白地说，他们就是创建规则的人吧。”孔时雨简单明了地点出，“厚重得像一座山一样镇压在咒术界的顶端，无可撼动，也让被压底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这样描述，都快让我害怕了。”

万人桥翠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动，不受控制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内部盘根错节的权力关系和庞大复杂的结构也不断滋养着他们被腐朽的野心和理念吧。”

孔时雨没有在意万人桥翠的异样，一旦深入去想象那样的庞然大物，自然无可避免会感受到来自心理上的躲避。

“顺带一提，这已经是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哦不，该说是摆在明面上的处世之道。”

“……但是却没有人有能力去改变吧。”

万人桥翠自然理解了对方话语背后的意思。

“对你来说肯定很难想象吧。都快二十一世纪了，三大家族里至今还有保留非常严苛的嫡庶制度，甚至还有妾室这种身份存在，更别提男尊女卑什么的了。”

孔时雨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种惊天发言。

万人桥翠感受到了世界观上的冲击，哪怕是他的父亲、他的祖辈肯定都不曾试图把这样糟粕的产物当做理所当然的东西传承下去吧。

“但是户籍什么的怎么办，法律上难道允许吗……哦，我差点忘了，毕竟连诅咒师甚至都可以不去交税。”这种婚姻制度理论上自然可以通过很多其他的方式来避免和实现。

“他们自然不需要担心这种东西。”

没有给予青年任何喘息和理解的空隙，孔时雨紧接着用各种惊世骇俗的话语轰炸向万人桥翠的理智。

“所谓的表世界和里世界自然是有联系的，尤其是高层，不然你以为那些由诅咒造成的恶劣后果该怎么掩饰过去。”

该说是已经隐约意识到隐藏在这样和平表象下的可能性了吗。

万人桥翠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诧异，或许还比不上之前的那番言论带给自己的冲击性那般巨大。

毕竟随便一个海滩上冲上来几十具白骨化的尸体、火灾焚烧的别墅住宅、莫名失踪的少女都已经没有下文了，肯定是有体系内的人员去处理掉这些事实了吧。

“不过你倒不用担心，在那种封建的体系之中，你们这样有着强大天赋和术式的人永远是站在的。”

误以为对面青年的沉默是在担忧自身的安慰，孔时雨用着不怎么体贴但符合事实的话语安慰道。

“诅咒师也就算了，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才是下等中的下等，在那种人群的蔑视中恐怕连作为人类的存在都称不上了吧。”

“……这样的想法难道很普遍吗，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中。”

“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吧，出生在这种环境中的话自然也会被如此教导，价值观念也就和我们不一样了。不过就像你一样，如果是小时候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中被施以普通人的教育，长大之后再被招进去，已经建立起来的观念肯定也会存在的如此腐朽的存在到不适应吧。不过这样头脑清明的人终究也是少数，而且由于资源上的差异最终获得的成就和话语权基本也比不上那些三大家族出来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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