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 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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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灶坊出来，拾弦依旧是郁郁的样子。震临理解她的苦楚：“这几天魔界发生太多事了，你要保重身体。”

拾弦默不作声，两人沿着山道往前走，脚下踩着地面落叶，发出窸窣的声音。

“其实我也不好受，这几天我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可惜不是梦，震临发出尘烟般的叹息声，感慨一声：“命运无常。”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颇为无奈。

震临突然顿步：“拾弦，为我窥命吧。”

拾弦微微诧异：“怎么突然想窥命？”

“我想知道未来。”

“知道了又如何？命运无法改变，提前预知不过是徒增烦恼。”

“如果我结局悲惨，那么我也能提前做好准备，跟我在乎的人道别；而不是像……”他吞下了后半句，像你爹一样，死得猝不及防，连句遗言都没有。震临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未来有一点曙光，也许，我不会像现在一样迷惘。”

拾弦看出他的情绪也不算好，就像此前训斥魔兵，一点小事而已，震临发了很大的火，似乎在发泄什么。

震临想起往事：“以前在白净山，你总说解除我的封印后，要看看我的命运。这么多年了，你也没为我窥命。不如今天就把这件事做了，我也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娶妻生子的命。”

拾弦对此兴趣不大，但震临坚持：“正好问天石在我那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可不信你说的东西，我要亲眼看见。”

拾弦为难：“我没用过问天石窥命。”

“方法不是一样的吗？你不是说，当年大祭司是一只手放在问天石上，一只手触碰被窥命的人。”震临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劝说拾弦：“你既然没用过，更得试试了，你就不好奇问天石的魔力吗？”

拾弦反正没事做，去看看问天石也行。再说，杀烬也想知道问天石被藏在哪里。

问天石并未被放置在震临的住处，而是被放在祭天殿背后。祭天殿位于点苍峰，峰峦下方实际上是一个秘密的兵器库，这里守卫森严。震临带着拾弦转来转去，沿着长长的台阶深入底下，路过了摆满兵器的仓库，继续往前……

两人最终站在了山洞的洞壁前，洞壁看似平平无奇，震临在上面点了几下，石壁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是个不大的石屋，正中间矗立着一座莲花台，上方悬浮着一朵黑色魔莲，这是极品灵药，可遇不可求。

表面上看来，这间密室似乎是为了贮藏这朵黑色魔莲。但震临却来到了墙边，继续施法，墙面发生变化，出来一个的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问天石。

问天石约有一尺高，通体漆黑，据说时间元核被遗落在黑金沙漠深处数万年，黑金砂在特殊的环境中包裹着时间元核，形成了一块圆石，这便是问天石。它散发着淡淡黑光，拾弦不知道这是时间元核的光，还是这黑金砂石的光芒。

震临关上房门，二人在密室内面对面席地而坐，将问天石摆在中间。拾弦垂目仔细观察问天石，它是极度的黑，纯粹而深邃，聚精会神看它时，目光仿佛被吸住，整个人似乎进入了浩瀚的宇宙，灵魂失去了重量，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托着，各种颜色在眼前晃过，红色，黄色，绿色……最后汇聚成漆黑，那黑色仿佛要将一切吞没，又仿佛孕育着无限生机，里面星光点点，时起时灭……

“你还要愣多久？”震临探着身子，拍了拍拾弦。

拾弦回过神：“怎么了？”

“你盯着它一刻钟了。”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震临喊了她两声，拾弦仍无反应，震临才忍不住动手拍她。

一刻钟？可拾弦觉得时间只过了短短一瞬。幸亏有震临提醒，不然，她不知要迷失在浩瀚黑海中多久。

“问天石果然奇妙。”拾弦感慨，忽然理解了父亲的执着，他像是中了邪似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问天石偷走了，将其占为己有。

震临问：“可以开始了吗？”

“我不确定自己能用它。”

“试试吧。”

震临伸出了手，摊开掌心。

拾弦听杀烬说过当年他被窥命的场景，后来也听贯逍遥说过用问天石窥命的奥义，拾弦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手掌覆于震临的手心，左手搭在问天石上，缓缓催动窥命异能。

身前的问天石果然发生了变化，黑色光华流转退散，上面浮出无数画面。

有震临小时候练功的场景，一把剑耍得虎虎生风；有他登上风雷部王座的画面，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得问天石的辅助，拾弦窥见的画面，类似吃饭、行走、修炼等无用画面较少，大部分都是震临情绪起伏较大的场景，也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或低谷时刻，他在暗夜中与杀烬搏斗，被一掌击飞，鲜血四溅，随后被封印入画；他拖着小画，在石窟中乱飞，旁边的拾弦叉着腰在叫骂，那个时候，他解除了部分封印，半个身子钻出小画……

呵，那是被困白净山的岁月。

拾弦甚至看见了震临成亲的画面，他的新娘是……自称青梅的瑶风。哎，震临聪明绝顶谋略过人，还是没有逃过瑶风的手掌心；拾弦目光一转，被其他的场景吸引。

画面中，震临呼天抢地，他大声地喊着什么，面容悲壮，目光看向的地方，是一大片法术的亮光，光芒中心有个女子，身段纤细，拾弦认得那是自己。

她在做法。亮光中漂浮着九颗元核，九色光芒流转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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