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情难自抑

“拔剑！我不需要他们为我这样的决定！更不想要这样的守护！”

九离朝着穆卓声嘶力竭的道，泪水因她的激动不停坠落。光影闪过的瞬间，天镜已经朝穆卓飞了过去。穆卓连忙后退，躲过天镜的攻击。开口安慰道：“离儿，大家都是爱你的，也想守护你，并不想让你伤心…….”

“守护我？”九离红着眼睛苦笑了一声，“有谁问过我要不要这样的守护！”千年来有多少的想念，就有多少的埋怨，“拔剑！”

穆卓望着激动的九离，满眼的怜惜之情，更恨不得将那颤抖的身体，狠狠的抱在怀里，可他终究做不到，只能轻轻开口：“离儿，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拔剑的…….”

九离眉眼间皆是脆弱，可望向穆卓的眼中，却带着她的倔强，扯着嘴角轻笑一声，“几人如此，那我便毁了这六界生机，什么苍生，什么白血帝，我都不在乎了…….”

徐徐清风环绕九离而起，绕一起的青丝像斩不断的愁，金红印纹突然浮现在她的额头上，光芒大盛，浅淡的瞳孔转为绚丽的色彩。穆卓不由的一惊，忙开口唤道：“离儿，住手！”

九离飞身而起，望向穆卓的眼中似乎真的没有一丝情在，唇间轻声呢喃，通身晶莹的剑身映着万物生灵，“天镜映月，幻象绝……生机斩尽，备极哀荣！”

一声空灵，随风四散，肉眼可见的色彩，如潮水般退去。穆卓惊恐的望着那空中决绝的身影，大声喊道：“离儿，停下！”而卷翘的长睫微垂，却掩去其中的情绪。

穆卓见九离无动于衷，终于唤出衍命，可是握着它的手，却抖的厉害，“停下！”和煦的双眼带着粉红的血丝。“衍命…….”如月的柔光，布满那洁白的玉骨，“……枯木生花…….”

穆卓无力的声音散开的瞬间，衍命如流星般飞出他的掌心。

毫无反应的九离，却在此时微微扬起了头，红润的唇带着几不可见的笑，将手中的天镜随意的扔了下去，张开双臂，迎上那带着破晓风声而来的流光。

穆卓只觉胸口猛的抽痛，惊恐的双眸，映着空中灵动的身影。

“噗！”

衍命碰到九离的瞬间，漫天的红颜花轻抚而过，随后凌空散落。九离没有任何痛楚的胸口，撞进结实的怀抱。“傻丫头，他们怎么舍得伤你…….”熟悉的冷香，瞬间充斥了鼻息。

九离的心猛的一跳，里面烦乱的火焰，似乎也被那抹冷香熄灭，“曜…….熠…….”

“该打，”清冷的声音似是宠溺的说道：“你逼迫穆卓对你拔剑，若衍命真的能伤你，日后你想让他如何自处？”怀中的身体一僵，却听曜熠继续说道：“所以下不为例，嗯？”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单薄的身体，那双看透万物的双眼，随后看向仍没有回过神的穆卓，“九离无碍，你先回吧，我带她散散心。”

九离心有愧疚，却不敢面对穆卓，便像缩头乌龟一般，将脸埋在曜熠的肩头。直到曜熠带她离开妄林，一只小巧灵动的光影，悄悄落在穆卓的肩上。穆卓双眼明亮，盯着那只忽闪着翅膀的小家伙，等了片刻，却始终未听到任何声响，直到最后他转回了头，无声叹了口气时，才突然响起他熟悉的声音，“穆卓哥……离儿错了……”

穆卓双眸微醺，忙望向天空，轻声道：“好，我原谅你了…….”

穆卓温润的声音传回的霎那，魂蝶散去，九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曜熠悠远深沉的双眸缓缓垂下，带着它们少有的疼惜。

九离这一哭，就好像当时进入妄林幻境那般，惊天动地。不同的是，上次九离抱着她的父神母神，而曜熠只能远远的看着。而这次他可以抱住她，哄她，亲吻她……

这次哭，不知是痛，还是苦，还是悔，反正九离哭了好久，最后累的只能趴在曜熠的肩头抽泣，眼中的泪仿佛都流干了。曜熠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靠在一颗繁茂的红颜树下，望着远处流水潺潺。

直到九离的喘息也有所平复，他才吻了吻湿润的鬓角，轻声问道：“好一些了没？”

九离闷闷的回道：“…….你不要问……你一问…….我就想哭……”

曜熠俊美的脸一怔，随后轻笑出声，九离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沙哑的问道：“你笑我…….”

曜熠没有开口，悠远深沉的双眸，只是默默盯着九离红肿的眼睛。

“是不是很难看？”

刚要垂下头，却被曜熠抬起，“不会，”随后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九离泛红的眼睛上，接而是唇上。“能守护在你身边是我的幸…….”

本已干涸的双眼，不知为何再次泛起涟漪，曜熠见此，忙倾身向前，将九离的下巴顶起，随后清冷湿柔的吻，落在那占满泪痕的下巴上，接着又落到九离白皙的脖颈上。九离被他弄的有些痒，本能的缩起脖子，却不想她的下巴的撞上曜熠的额头。

九离一怔，随后噗嗤的笑出了声……

天地间，带着花香的风，吹动枝头调皮的红叶，轻轻飘落，刚好落到九离的额头上，九离浅淡的瞳孔，随即望向那繁茂的枝头，轻喃道：“红颜树？”

“嗯，是我亲手种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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