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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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坊包间的装潢有点一言难尽。

包间正中偏南摆放了一张中式的仿实木茶桌，长方形类似八仙桌的样式，黑棕色看样子挺沉。

六把椅子的靠背直直的没有一点弧度，坐在上面靠着一点儿都不舒服，只能正襟危坐。

地上是浅棕色带花样的欧式宫廷风地砖，北侧靠墙一组商务风的三人座黑色皮沙发。沙发前面一张玻璃茶几，几脚的螺丝有点松，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沙发背后的墙上贴了廉价的墙纸，花里胡哨有点脱胶，正中间挂了一幅花开富贵的十字绣。

这土不土洋不洋的房间还取了个挺雅致的名字“芳茗庭”，让人不忍直视，真的好丑！太辣眼睛！

待众人落座，服务员一手端着个放满茶杯的托盘，一手拎着一个水壶，用手肘顶开房门颤颤巍巍走进来。

坐在靠门边的岳林赶紧起身上前接过托盘，何兰也迎上去顺手接过水壶，跟服务员道谢后，便掩上房门。

两人麻溜儿地给大家泡茶，一人一个玻璃杯，撒一把劣质茶叶，开水一冲，撇去浮沫，齐活儿。

虽说本省人吃茶特别讲究“水、火、茶具”三要素，什么“山泉泡茶碗碗甜”、什么“火以炭火为最佳”，但是这间农场茶坊就这么个条件，大家只能凑合了。

再者说，当警察的哪有那么矫情？出勤在外有口水喝就算不错了。

林冬坐在正对房门的上位，左右两边是胡文治和唐喆学，何兰和岳林坐在下首靠门边的位置。

欧健犯懒想窝在沙发里，但是见大家都正正经经的，已经挨着沙发的屁股只能挪到胡文治旁边的硬椅子上。

林冬抿了一口茶，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便冲自己的组员抬抬下巴，“兰兰和唐喆学把走访了解到的情况跟大家分享一下。”

唐喆学示意何兰先说，自己随后补充。何兰便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有条不紊地开始描述。

“我和唐哥扮成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进红楼开展人口普查，林队在外面接应。”说到这里，何兰担心重案组的人误会，又特意作了说明，“主要是我们担心房子里面有血族，林队进去有可能暴露身份，他不方便进去。”

普通人可能无法从外表分辨血族，但是血族可以通过气味感知同类的存在。

何兰环视一周，见大家皆是了然神色，接着说：“红楼里面的人警惕性很高，我们在院子大门口叫了半天都没人应门，等了三分钟，才有人开了左边小门上的小窗口跟我们说话。那个人非常警惕，看了我们的证件，又问东问西老半天才开门放我们进去。”

唐喆学适时插了一句，“守门的是个男的，又高又壮，东北口音。大门是铁艺门，但是铁栅栏背面封了铁皮，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大门除了原装的门栓之外，还加了一道粗的链子锁。”

林冬一边听一边记录，流畅的字迹印在纸面上，笔尖在“门栓”“链子锁”下面划了两条线。

“院子里停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银灰色，车窗玻璃贴了黑色遮光膜，车牌号用红绸布遮住，比较明显的特征是车头左侧有一处大约十五厘米长的剐蹭。院墙根下面还有两辆摩托车和三辆电瓶车，如果实施抓捕，要防范嫌疑人脱逃。”

“那确是必须注意，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可以装二三十个人呢！”胡文治一句话把在场众人都逗乐了，五菱神车不容小觑。

等大家都笑够了，何兰继续道：“红楼只有一道正门，没有其他出口，一楼正门进去是一个大客厅，左右两边分别是卫生间和厨房，卫生间的门半开着，没人，厨房门关着，里面有声音。卫生间旁边是一段通往二楼的楼梯，可惜我们没能上去。

客厅大约60平米，除了靠墙的沙发和饭桌以及一些椅子板凳，中间的空地上铺了一块短绒毛地毯，上面扔了好几个蒲团。

墙上挂了个大电视，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在播一部关于血族的电影。客厅里有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全都坐在蒲团上看电影。”

唐喆学接着补充：“他们都没拿手机，全都很专注地看电影。”

言外之意，他们可能被限制使用手机，从而阻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毕竟如今的人大都离不开手机，特别是年轻人，几乎都是手机依赖症患者。

“我们自称人口普查员，让他们出示身份证进行登记。一开始，那五个人有些抵触，推三阻四地不愿意那身份证。有个男的脾气还挺大，直冲着我们嚷，说我们侵犯隐私。后来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四十岁的男的，自称是这里的负责人，其他人似乎对他很尊敬，或者说是畏惧，反正他一出现，那个很凶的男的就不吭声了。

我们跟他说明来意，他的态度还挺好，说什么人口普查利国利民，只是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怪怪的，有点嘲讽的感觉。我们说第一轮入户调查只是社区工作人员，第二轮就是派出所民警，他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不用那么麻烦，然后就上楼拿来了一叠身份证，我看着能有十多张。”

“一共十二张。”唐喆学扬了扬手里的人口信息登记表，语气不忿地说：“那个男的叫李光明，三十九岁，邻省人，自称血液病患者互助小组的负责人，哦，对了，他们那个组织还是在慈善总会注册的，他居然还有一整套手续，什么组织机构、活动章程、财务管理，看起来还挺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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