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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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神鹰祭祀举办的格外隆重。

如今草原上绝大多数的麾胡部落都在海子湖畔，一则是朝见他们的新王，二则是前来瓜分从汉地掠夺来的粮食。

各部都带着他们献给神鹰的祭品而来，每年的神鹰祭典对麾胡人来说都是一件颇为神圣的事情。第一代神鹰大王特地指定的每一个部落参与祭典需上交的祭品，或者应当负责的部分，有些负责牺牲的牲畜，有些负责祭祀的礼器等等，所以说祭祀少了任何一个部族都无法顺利进行。而今年，所有部落都派人早早到了海子湖畔。

上百年来，对麾胡人来说，每年的祭祀都可以给整个部族带来凝聚力的事情，祭祀之前会举办巡游大会，各个部落会派出最好的汉子，在骑马，射箭，训鹰等等竞赛中，拔得头筹，获得神鹰武士的荣誉头衔，接受赏赐并成为神鹰的仆从。

大会之后就是祭祀，由神鹰大王主持，先祀天神，后祭地母，最后叩拜神鹰。

在叩见神鹰时，每个部落的酋长都会向神鹰叙述一年的得失，表明不敢懈怠，不敢使得祖宗基业有丝毫损失。祭祀之后，就是持续三天三夜甚至更久的宴席。

今年是库鲁图作为神鹰大王，第一次主持神鹰祭典，对于各个部落来说，这次祭祀也是小试牛刀，看看这个新的大王，能不能给麾胡指明未来方向。

为了提高部众参与祭祀的热情，早在祭典开始之前，库鲁图就下令先把一部分粮食分发到各个部落手中。和以往汉地粮商运过来的往年陈米不同，这些都是今年刚入库的新米，落在手中晶莹剔透。也使得各个部落的酋长交口称赞库鲁图的功绩，纷纷表明忠心。

不过这些米可不是留给人吃的，是为了春天的战争，来养肥战马。

此时的库鲁图正带着他的亲随，在海子东南边的树林中猎熊，熊是地面上最凶猛的野兽，它的毛皮用来祭祀地母。

但库鲁图在这个树林内待了快半月了，与外界断绝联系。让库鲁图颇感无奈的是，居然连部族中最为优秀的猎犬，也不能找到在此地冬眠的熊的树洞。

神鹰征服天空，麾胡征服地面。因此猎熊是属于神鹰大王的部分。若是连一只冬眠的熊都无法对付，还有什么胆子，说要驯服那只雌虎。

所以，即使仆从们劝说库鲁图不如随意委托个猎户代劳，也不要在此地继续浪费时间。但库鲁图却始终没有答应。

于在今日清晨，有亲信跪在库鲁图面前，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死谏。

“在您成为神鹰大王之前，没有人会约束您想游猎多久，但是现在，请您记牢，您是神鹰大王，麾胡不能失去您！”

库鲁图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但是他如何能接受神鹰大王连一只熊都无法得到呢。

他叹了口气，说：“今日是最后一日，若是再找不到，那就回去吧。”

“遵命！”

库鲁图等人继续跟着猎犬，向树林的南方行进。

似乎嗅到了什么，猎犬向南方吠叫了几声，开始奔跑。

“快，跟上！”

库鲁图马鞭一指，亲随立即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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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分别之后，莫云义过上了连睡眠都是奢侈的日子。

虽然有前边两拨人为莫云义等人吸引火力，但是胡人还是太多了，几乎可以说是漫山遍野。

这几日都在竭力避战，能远程消耗，绝不短兵相接。但弩矢早就用完了，莫云义现在用的是截短的胡人的弓箭，胡人的箭头大多使用骨和石头，极少数用到金属，但这种弓矢在强弩的发射下，对付只有皮甲的胡人足以。

为了避免伤亡，在彭易明的命令下，莫云义等人早已穿上了胡人的装束，并收起了卫字大旗。现在，他们正在海子湖畔的一个森林中休息。莫云义此时就趴在其中的一棵树的树冠上睡觉。

意识模糊间，莫云义好像听到了犬吠。

莫云义警觉的抓起武器，再看看四周，薛楷做着和莫云义相同的动作，在两个人的对视间，他们确认了彼此的都没有听错。

为了防止被胡人一锅端，卫字营的阵型很分散，一什一组，邓二郎和佟文仲可能是太过疲惫，还未醒，戚九一就在树下，骑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