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 黛玉：不是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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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临近年关，家中各项事情一团乱麻，甚至前个月的月钱都没发下，一来二去，就闹到了贾母这里了。

贾母面带不悦道：“老大，你们俩不是要掌家吗？怎么回事，我听说下人们的月钱都还没发？这就要过年了，还像话吗？”

贾赦看了贾政，王夫人一眼，笑道：“这可就要问问二弟，弟妹了，前天我去问了库房管家吴兴登，一问之下早已是‘寅吃卯粮’亏空的厉害，这家儿子实在不敢接手啊。”

王夫人面无表情，心中自知。

贾政疑惑道：“寅吃卯粮？不会吧？”

贾赦笑道：“二弟，你管家，你不知道府里的账目？”

贾政摇头道：“这我真不知，一直都是琏儿管家的，我忙于公务，哪里知道什么是寅吃卯粮？”

王夫人也笑道：“这事不假，老太太也是知道的，这两年我跟二老爷都不怎么管家了，都是琏儿两口子管，真要有什么亏空了，叫琏儿两口子来问问也就知道了。”

贾赦：“……”

贾母点头道：“这几年确实是琏儿在家里管着，有什么事你问你儿子去，马上过年了，你们既然要管家，就先把下人们的月钱发了。”

贾赦差点吐了一口老血，狠喘了两口气道：“这更不该我管了，那畜牲不是喜欢给人当儿子吗？等他回来，就叫他管，亏空叫他自己补上就是！”

说完就赌气跟贾母告罪离开，回荣喜堂了。

“老爷，您怎么说走就走了？”

邢夫人追在后面，原本她还有很多话要说，结果贾赦走了，她也没了底气，只得跟着回来了。

贾赦拍着桌子道：“还能说什么？问来问去都反倒是成了琏儿的错，也活该那个畜牲，白给人当了几年儿子使唤，如今却是个背黑锅的，这次我看他这次怎么办！”

邢夫人原本就对贾琏两口子一味奉承王夫人很不满意，此刻不免添油加醋道：“琏儿也就罢了，他媳妇也是一样，跟二太太一条心，八成把咱们府里的银子都挪到王家去了。”

贾赦往椅子上舒服的靠了靠，道：“不管了，他们爱怎么怎么，我就当没有那个不孝儿子罢了！”

能住进荣喜堂他已经很满意了，管家不管家的并不十分在意。

邢夫人自然知道贾赦的得意之处，因又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珊儿孝顺，也跟咱们一条心，这次回来不如叫珊儿也搬到正院来住。”

贾赦果然开心了，笑道：“珊儿自然是跟我一条心，我这次执掌京营还是珊儿在一旁出谋划策，这次他回来，我还有大事要跟他商议！”

正这时，外面有人传话：“琏二爷回来了！”

贾赦拍着桌子，咬牙道：“这畜牲还有脸回来，叫他滚！”

贾琏：“……”

门口小厮赔笑道：“嘿嘿，老爷大概不太高兴，要不过会子您再来？”

贾琏只得悻悻的先回了院子。

凤姐正在窗下恹恹的晒着太阳，与往日刚强模样大不相同，贾琏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子怜爱之意。

“你果真病了？”

凤姐唉声叹气道：“那可不假，病入膏肓了，已经没得治了，你开心吗？”

“胡说什么呢！”

贾琏坐上前坐了，道：“刚刚我去大老爷那里请安，大老爷二话没说就叫我滚，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咱们两口子如今啊，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说着，不自觉委委屈屈的留下了眼泪。

贾琏顿生柔情，搂住凤姐道：“到底怎么了？咱们大老爷升官，不是大喜事吗？我高兴了一路，哪知回来竟是这样，伱快跟我说说缘由。”

凤姐摇头轻轻叹道：“大老爷大太太既然得了势，自然要管家，我知道咱们大太太的性情，只能装病，偏偏府里这两年花销太大，出了好些亏空，虽说前一阵子赖家补上了不少，一则老太太留下了一部分，二太太又留了一部分，咱们也留了点，到公中的原本就只剩下了十之三四，又补上先前亏空，又连遇到了几件大事，早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大老爷，大太太如今知道了，岂能甘心。”

贾琏点头道：“这事我也知道，府里这几年添了多少开销？不说省亲的事，就只每月里给娘娘的孝敬就已经算不清了，跟咱俩有什么关系？”

凤姐笑叹道：“二老爷对亏空的事一概不知，只说是你管的家，刚刚大老爷训斥应该与此有关，二太太就更不用说了，把事情全推我身上来了，如今大太太厌烦我，二太太怨我管不好家，早知如此，我应该听珊兄弟的话，不该管这边的乱七八糟。”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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