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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眸光微闪,又给傅勋远倒了杯酒:“你接任千羽卫统领,是圣上下的旨,跟傅太尉有什么关系?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
“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
傅勋远把酒一口干了,“虽说抗旨确实不应该,但我这情况不一样啊!从小到大,文不成武不就的,吃吃喝喝我在行,别的我是真不行!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让我爹给我养老送终!”
云逐月:“……”
沈照:“……”
让你爹给你养老送终?这可真是大孝子!
傅勋远这想法,厚脸皮如沈照都自愧不如。
“我爹在圣上面前颇有脸面,他又是个最厌恶假公济私的人,按理说,当时那情况,他应该拿着圣旨,求圣上收回成命,可他偏偏不!我哭着求他都没用!”
傅勋远抹了把辛酸泪,“还对我威逼利诱,非要让我去!”
沈照挑眉:“威逼利诱?”
傅勋远叹气:“他说我要是愿意去,以后每个月给我一千两银子当零花钱,我要是不去,他立马就打断我的腿,然后再以残障人士不得入朝为官为理由去请圣上收回成命。”
沈照:“……”是个狼爹。
虽然傅勋远的话里满满都是不着调的味道,但透露出的信息也已经足够引人深思。
“那你来千羽卫之前,傅太尉就没叮嘱过你什么?比如说当官的秘诀之类的?”
沈照跟傅勋远碰了下杯子,“要真有这东西,可千万得教教我。”
傅勋远丁点不觉得自己被套了话:“哪有什么秘诀!他跟我说,让我进千羽卫就是挂个名,镀个金,说出去好听点罢了。只要我愿意去,我爱干什么干什么,天天在衙门睡大觉,他都能给我兜着。你们说说,他这到底是图个什么?千羽卫统领听着也没太尉独子霸气啊!”
沈照略微挑了挑眉毛。
如果傅勋远说的都是真话,那傅太尉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和诚郡王一样,他也不希望寿礼案能顺利查清。
诚郡王是因为做贼心虚,那傅太尉又是为了什么?
沈照和云逐月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傅太尉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保护潘乾升。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寿礼案,傅太尉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更有甚者,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他的手笔。
傅勋远坑爹坑的无知无觉,嘴里还叨叨个没完:“还有这云想楼!京城里哪个公子哥没来过?他自己还有事没事,让下人来云想楼打包酒菜回去呢,偏偏就是不准我来!多少次啊,我都走到街口了,还能被下人给拖回去!太过分了!”
沈照愈发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准你来?那多伤你面子啊!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不想在云想楼弄个长包小阁充门面?”
云逐月奇怪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从来没在云想楼见过傅府的人,可傅勋远却说,傅太尉经常命人来打包酒菜。
这怎么可能呢?
傅勋远被沈照说中伤心事,惆怅道:“可不是吗?就因为这个,我没少被那群公子哥儿们嘲笑。”
他喝起酒来是真的豪迈,酒量也是真的稀烂,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趴在桌上打呼。
云逐月叫了两个小厮,把傅勋远送去风楼的客房休息,然后把伺候的人全打发了出去。
“我从来没在楼里见过傅府的人。”
沈照一怔:“会不会是你不认得?”
“不会。”
云逐月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他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我最初开云想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消息。因为这个,我在宾客身份上格外留意,几乎每一笔账目都对应着记下了宾客的身份,像太尉府这样的人家,我绝不会弄错。”
沈照已经猜到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了。
云野。
——云逐月在找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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