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结束

“其实，说到装，我倒觉得夫人比较擅长。”

蒋双捷小心翼翼道。唐殊知道他的意思。秀岚在府内表面安分守己，其实暗地里结交小厮丫鬟，图谋不轨。自己吩咐红芍绿药暗中留意，终于发现了她的可疑之处，便是每隔三日，便与花园中的老花匠接触。再一查，老花匠其实是十二年前因陈庶人之变放出来的太监，也是陈家埋藏已久的线。暗卫顺藤摸瓜，沿着老花匠周围悄悄摸了一通，又找到了十多个可疑人物，各行各业，隐藏极深，有些甚至表面上原是冯家一派的，若不是这回秀岚拉拢丫鬟小厮时候急躁了些，也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唐殊告知陈鹜，陈鹜布局，将秀岚老花匠一帮人一网打尽。再一审，他们原想秀岚用美人计俘获蒋双捷，拉拢他为己用的，谁知他没上当，后来还入了诏狱，貌似暴毙。秀岚一切算计，顿时化为乌有，只好拉拢丫鬟小厮，打探唐殊及两个小公子的信息，看看能不能从小公子方面下手。谁知两个小公子突然不见了，听说偷偷跑去了铜门关，却没上同是武将之后的自己。秀岚知道自己可能被怀疑了，连忙催促老花匠要某些特别的花粉，谁知花粉刚到手，她便被抓了。另外，有人已经渗透到温泉宫内，收买了几个老太监老宫女，想劫持太后为人质，要挟皇帝。秀岚在狱中知道蒋双捷未死，还摆了月蛮一道，立了大功，求见蒋双捷最后一面。蒋双捷没有出现，却来了两个丫鬟，送来干净衣裳和饭食。秀岚知道这只会是唐殊所为，又听说夫人有喜，明显他们夫妻恩爱不减，不由哈哈大笑，继而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长公主阿狸回京时，已是八月底，京城处处金桂飘飞如雨，满城都是香气。离京三年，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儿子蒋战。谁也没猜到，长公主阿狸会喜欢残疾的蒋望，就连蒋望也不相信，以为她只是跟皇帝、太后赌气。十二年的深情，谁相信她能放下？阿狸直接告诉蒋望，她喜欢的，是少年时的一个梦一个幻影，看到蒋双捷本人的那一刻，梦幻破灭了。“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白挂念了十二年。为什么喜欢你？很简单，你长得美啊。”

阿狸并不隐瞒这一点，反正迟早他也会知道的。蒋望男生女相，肌肤白皙，容貌清秀，乍看上去不像个武将，倒像个翰林院的才子。阿狸对他可没什么照顾，反而经常要他做各种事情，比如带她一起骑马上山看夕阳，搭个瓜棚种瓜，到水井打水等等。说真的，做这些事情时，蒋望心里挺欢喜的，一来从小习惯了照顾阿狸和弟弟双捷，给他们补锅，二来阿狸是第一个对他毫无忌惮的人。自从断了一条腿，别人看他总带着几分怜悯，甚至处处照顾，就连弟弟双捷有时候不自觉也这样。说真的，这样怜悯的目光，远比砍断腿的那一刀更令人难受。他心里不自在，又不好说。阿狸在少雨多风沙的铜门关一住不返，毫无怨言，用行动证明了她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喜欢蒋望。两年半前，蒋望、蒋双捷终于实现了彻底打垮月蛮的夙愿，夺回父兄的骸骨，令月蛮签下百年不得犯境的和约。蒋望曾说，月蛮未灭，何以家为？月蛮既灭，他亲自向皇帝景桓上书求娶长公主。景桓赐婚，两人在铜门关成亲，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各种调皮捣蛋，一时都闲不住。就像这回，孩子跟着回京，看到唐殊一对孪生女儿，跌跌撞撞，追着她们跑。蒋双捷一向最心疼两个女儿，看成眼珠子似的，见她们被小侄儿追着跑，又是担心又是心疼，探着头，目光一直吊在她们身上，生怕女儿受了委屈，准备着随时出手，连阿狸和唐殊说什么都没听进耳内。“他老这样？”

阿狸低声问。“总是这样。”

唐殊一想到蒋双捷女儿奴的模样就想笑。要是两个儿子看到他们爹爹这样陪着笑脸哄妹妹，也会吓一大跳的。阿狸带着孩子去温泉宫拜见母亲冯太后。冯太后听说姓蒋，叹息道：“当日，哀家曾召杨老夫人进宫，做一笔交易，你嫁入蒋家，本宫留蒋双捷性命，她拒绝了，没想到如今你还是嫁入了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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