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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姬霄与寒食宜,赵重野站在营地口,送走了周王的车马。回到营帐内,寒食宜向姬霄拱手,对着坐在上首的姬霄问:“王上,周王如此胆小,可堪其任吗?”
“其人虽胆小,却也懂得省时度势;云氏二人都舍得,他不是傻的。”
“爱卿以为,姜王如何?”
“据臣下所闻和各间人所述,姜王此人倨傲重欲,争强易怒;与其下直言贤能的官员也多有嫌隙。”
“这样的人,哪怕是几句谣言就能被煽动,贬谪了两朝的忠臣。如若是将好处摆在他面前,爱卿以为,他坐得住吗?”
寒食宜摇头。“且周王只是其中一环,与我们之前所做准备合在一起,环环相扣,才能奏效,如今万事己备,静待时机吧。”
姬霄望向帘外远山外的新日,眼中映着亮光。处事最当熟思缓处,熟思则得其行,缓处则得其当。姬霄现在该做的就是等。在宴会中被姬霄安置到营帐休息后,云氏兄妹就惶惶难以安寝因为男女帐房不同,所以云氏兄妹被安排在不同地方休息。姬霄的态度让两人感到迷茫。云氏旦凡学习秘术者就注定与国家天下分不开了,其一生也注定要献给生民社稷,可如今这命定天子如果真的不用他们,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若是隐居避世,又如何逃过对先祖的愧疚?云氏子弟,为天下苍生而活,这是他们逃不开的宿命,也是他们心中的道义。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时至深夜,云氏兄妹才堪堪睡去。而李昭躺在榻上睁眼到天明。这一夜,他的心境和思想变化了很多,也是从这一夜,周国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姬霄在李昭走后执笔到天边泛出鱼肚白时,装好信件,派人将信件送出。不过半日,信件就送至姜国新上任二个月的大将军手中。北王与周王宴会第二日早晨,饭毕后。姬霄将云氏两人召至营帐。“云氏云松,云氏云袅,拜见王上。”
云氏兄妹见姬霄屏退旁人,单独召见,便都摘下纱帽,向其行礼。“请起,且坐吧,孤有些事想与二位商议”。姬霄对二人温和地微笑道。两人同坐于下首。“王上,在下有话想说。”
云松从椅上站起,对姬霄行礼道。“但说无防。”
“王上,天下大乱近两百年,云氏一族几十载隐居深谷,非是不理世事,而是一直在等天子降世,如今正是天子您将要振翅高飞之时,请允许在下留在您的身边,助天子宏图大业一臂之力!”
姬霄听其言,脸上笑意更甚,却并非因为云松将他叫做天子,而是因其突如其来的热烈的肺腑之言。试问天下还有几个能说出这样纯真热忱的话的人。“孤不会让你走的孤如今正需要你们的帮助。”
如此纯真直率的人,也只有隐居的云氏才有此等心性吧,且云氏有通晓时势的本事,不管其愿不愿,云氏——姬霄是势必要留的。“孤今日召你们来是要收你的妹妹为妾。”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惊。一直安静地坐在哥哥身旁的云袅听了此话惊惧地抬头,眼中盛着委屈之色。云松转头看向妹妹,妹妹如今才十六岁,一直不谙世事地在长辈们的宠爱庇护下生活了十几岁,心性尚且单纯,又在一年前经历了灭门之痛。怎可,怎可!况且君王的女人最终大多都落得被抛弃遗忘的下场,他不能让妹妹落入帝王家这样的龙潭虎穴,他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云松双眉紧锁:“王上,家妹年纪尚小,不谙世事;从小又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脾气养得娇纵,恐不能将王上侍奉舒心,请王上收回成命。”
云松躬半身行礼道。他没想到北王召他们竟是为了云袅,心里既着急愤怒,又失望。反观姬霄,面色依旧温润:“孤知道你妹妹已经及笄,就算小也是适婚的年纪了;再者,女孩子娇气些也不算什么坏事。”
云松见姬霄不愿放弃,撩衣跪地。“哥哥!”
云袅见云松下跪,被眼前这一幕触伤,也跟着跪下,眼里盈满泪水。云松抬手抚去妹妹脸上的泪珠:“平宁,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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