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人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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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当保姆，照顾留守老人。老人坐轮椅，妻子儿女进了新城，他不愿随去。老人面色红润，面目和善，与新来的保姆谈话间颇显出几分涵养。这使安聆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或许算得上一种缘份。

她细心周到不敢怠慢，老人也表现出了满意和喜欢。时而额外多给点儿小钱儿……

康•马航空，第三空间特勤部，第五特勤大队，第３９分队。

例行队会中，分队长提名表扬了闵如义。闵如义笔挺站在齐排齐行端坐的新老队员中间，心情激奋。

他是新人里表现最好的一个，勤奋，在轨时间长，超额完成任务，绝对服从命令，从不对任务分派有异议……

考核通过，意味着新人的‘新人期’结束，下一步便是由他们重新组成新的特勤小组。也就是说，八名新人中必然产生一个小组长。

如义心下早已算过，本分队将有八名组长于今晚诞生。一想到如此，如义内心激动得直想尿尿。队长首先宣点了第一新立小组名单：“马大、驴二、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闵如义”

如义心说：果然还是那句古话：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

队长扫视齐排八人，如义看到队长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多停留了一瞬。队长抬手作了个下压的手势，八人齐齐坐下，他接着点名赵六，宣布说：“经队内研究决定，鉴于赵六队员工作中表现出色，综合素质突出，队部一致决定，由赵六队员担任分队第十五纵队（组）组长。赵六行礼宣声，领受队长的手势坐了下去。如义脸上预先支出的表情完全僵住，队长忽然叫起闵如义，如义心不在此，躯体仍忠实听令站起，昂首挺胸，队长接着说：“如义，好好与赵六配合，干出个样子来让那些老油子们瞧瞧！”

如义立正站姿，“是！”

心里大骂“干你妈了个逼！”

如义小组矩幕有效工作面面积为900㎡，以后随着经验和技术的积累还会逐步加大。特勤部有着严格而全面的规章制度，但对于矩幕小组在人机安全方面的诉求却很温和，几乎算是纵容，例如对于如何就漏过的碎片问责时，只要小组给出理由，基本都可以脱责。

所以，队长才会说‘干出个样子来让老油子们瞧瞧’那番话。如义对那些不思进取的老油子们是十分不屑甚至鄙视的。如义的宗旨是：绝不让一片不该漏过的碎片漏网，由此催生出一个信条：金子，只有在合适的地方才能发出光来！

目前阿尔法•达卡与索联•霍普所有矩幕小组都是单组、四船、八人编制，每艘静子端飞船为二人组合，一名驾驶员，一名静子端系统操作员。如义与王二麻子一组，担当飞船驾驶员。

矩阵现在的任务轨道在650千米高度轨道层。天网已将任务区域动态全息模拟信息与矩阵终端链接共享。矩阵正处于任务预备队形，由于飞船中型偏小，前部防护罩与监测外细碎星际物质发生碰撞时，机内人员会觉察到极细微震感，有时还能看到前方星空中不时闪灭的光点。

距任务小组最近的一块碎片在数千公里之外，飞船监控系统给出的画面仅能够看出碎片大体轮廓，分辨不出更多细节，凭经验判断，很大可能是一颗前科技时代的‘轨道游魂’（轨道游魂，指前科技时代失踪、被人为或意外遗弃在绕地轨道的人造卫星等类航天器）如义随手转接天网监控系统，屏幕上立即显示出清晰画面，“他妈的！什么鬼！？”

小组全员齐声大叫。

八人瞪大双眼，一时缓不过劲儿！

“飞……机？！”

小组面对头盔中的全息画面，仍然难以置信……那是一具缓慢翻滚中的飞机残骸，无头无尾的一段残破机身，却长着一对近乎完整的机翼！？舱段中似乎还有不少东西……？真他妈说不出的诡异！

血液冲刷着每个人的头皮，仿佛海浪扫弄沙滩。难道……真有鬼？赵六感到头发像刺猬一样支起了头盔，忍不住问闵如义：“如义，怎么办？”

按赵六的想法，规避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那东西还在失速，已跌破第一宇宙速度。如义思索片刻，忽然说：“组成矩阵队形！”

小组随之一静，赵六面部肌肉拉向左脸，好像有什么痛病发作，咬了咬牙下令：“组成矩阵队形！”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此之高的对冲速度，面对如此一个庞然大物，稍一个不慎被那鬼玩意儿翅膀扫中，前头的‘玻璃罩子’或许没事儿，人可就不好说了，搞不好还能不能完整地从太空服里取出来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赵六心里极不踏实，新官上任才知组长难当，他妈的也不知从哪个幽灵空间传送过来的鬼物，弄不好被鬼魂缠住……赵六几乎六神无主。

矩幕不断进行轨道微调，如义如何吩咐，赵六如何下令，迎撞阶段，如义下令开启自动驾驶共享。这一下，八个人的命全交给了飞船智能驾驶系统。这种情况下飞船轨道微调过于精细，已超出人的反应能力极限，此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正确的指令，稍有判断失误或者不能完全把握系统给出的全面数据，后果将完全难以预料。因为高速冲来的碎片是处于双运行状态，小组只能在撞击发生前三分钟内完全预判飞来物与矩幕撞击点的相对精确空间位置，如果这事交给全智能系统来做，几乎万无一失，但因为技术上和其它复杂原因，人类尚且做不到这一步。

最后关头，如义向智控系统发出指令：“右向侧滚37.5度！九点钟切线平移0.3度！”

，赵六看到了，那具幽灵残骸里面有死魂灵！……无数死灵中的一个被束缚在坐位上，仿佛全身撒了一层面粉，一只手臂只剩下肩膀一截断茬，另一只手臂抬起，手指扭曲抓握着空气，面具一般的面目狰狞中定格着生命消逝时的痛苦……，他‘听’到‘嗖’地一声，两侧机翼翼尖同时削过他和闵如义的飞船侧腹……

安聆收拾客厅，细心地擦抹着茶几。老人已在身后盯着她的屁股看了好久。

老人的食指一直抚弄着扶手上的前进按钮，忽然按下……

……一只老手对着一直在眼中晃动的屁股拍过去，拍中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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