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这天,寅时过半,天已微亮。周府各院却还颇为宁静。只感到那庭院中,微风浮动,轻吹桂香,香气流转,树上的鸟清脆的啼叫。远处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自垂花门传来,只见一小奴匆匆而来。那小奴面色发白,发丝微乱,行走间呼吸急促,一只手紧撰与胸前,行至游廊,小奴缓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见裙尾微有褶皱,忙用了些力气将其抚平,而后往自己的手中哈了口气,往头上拂去,将发上的发丝捋顺,抬头挺胸,左手压右手,置于腹前,行走间规矩极了。不复前头那慌张的样子。行至正房,一小女娃正守在门前,身量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髻,头正一点一点的,头上的双髻也随之晃动。“你这小妮子,卯时都快到了,你还在这瞌睡,仔细你的皮。若不是夫人心疼你年纪小,早将你打发去洒扫了”小奴拿手指轻点小丫头的额头,轻声喝到。“哎哟,好姐姐,昨个儿是中秋,奴乞巧到丑时才蒋蒋歇下,可累岔我等了,春情姐姐你且行行好,待我发了饷,定为你买来糖块,甜甜嘴”小丫头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拉着春情的袖子,讨好的求着情“谁贪你那两块糖了,你还是留着自个儿吃,粘粘你的嘴,好叫你不敢什么话都往外讲。夫人可起了?这屋内可有人?”
门内,一美貌妇人正坐在镜子前,身后站着一嬷嬷,正将金钗往她发髻别去,妇人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发钗,神色满意,头微侧向外间。“可是春情在门外?”
妇人问道“奴在,夫人可需奴髻发?”
春情推开房门候在外间回到“今个你倒是躲懒了,还是杨嬷嬷可靠,你瞅瞅今个的发可比你髻的好”妇人打趣道“夫人可莫打趣奴了,奴的手艺还是嬷嬷教的,这师傅的手可不是比奴妙多了”“我瞅着,你今个可是有些疲啊,昨晚可是睡得不安”妇人透过铜镜看向春情春情伸手摸了摸脸,肤色染上微红道“可不是嘛,夫人可不知,这昨晚的猫儿叫春,将奴羞臊的不行,若不是顾着府中主子都入了眠,奴定要拿起棒子痛打一番”妇人轻轻抬起头,面色有些琢磨不定微阂眼睑,看向桌上的首饰盒,拿出其中一颗遗漏在盒底的金瓜子,捏在手中把玩着。又抬起眼看向铜镜,镜中的杨嬷嬷正好抬眼与妇人对视,一眼过后便恭敬道“夫人今个儿要去庙中,着这朱砂色怕是冲撞,且让春情与您选一清色,老奴先去后厨看看”说罢便一福身,做退安状。“且去吧,今个茹素。”
妇人轻声说道“奴这就吩咐下去”说罢杨嬷嬷退下,仔细的关上房门。转头对着外头的婢子声音严肃道“夏梦,秋思,去窗下看看昨夜是哪里的野猫在那发春,好好处理了。冬忆在屋外候着,别让猫惊了夫人,剩余三等与我去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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