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汇演获奖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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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座无虚席，过道都站满了观众。全县中学生文艺汇演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拉开序幕，第一个登台亮相的节目是话剧“人定胜天”，我荣幸地成为其中一员，而且还是主角，该剧反映了农民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战天斗地排除万难将贫穷落后的山村改造成梯田连天，水田遍地，果树满山，茶园飘香等新农村的艰难而光荣的创业历程。咱那登高一呼的大嗓门把扩音器都给震的失灵了，音箱像精神病患者一般吱吱呀呀地疯叫不止，全场观众由惊到喜，现场一时间乱成一锅粥，演出被迫中断了几分钟。好在，场务人员及时把扩音器调整好，演出并未受到太大影响，随后顺利演完，令人惊喜的是，节目最终竟荣获一等奖，原先以为能获奖就不错了。事后，听个别评委说，我这个主角的优异表现，赢得了好评，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特别指出，我那大嗓门的震撼作用至关重要。说到大嗓门，你当是天生的白给的，咱有生活呀，练出来的呢。打五岁起，我就喜欢回老家跟着爷爷上山放牛，我爷爷放的那几头牛跟我一样调皮捣蛋，一上山就撒欢地漫山遍野地乱窜乱跑，经常跑得无影无踪，害的我们爷俩漫山遍野喊叫追寻，经常是爷爷的嗓门喊哑了，我接着喊，或同时叫喊，山上山下，山谷深沟，到处回荡着我们爷孙的喊声，这样时间一长，能不练就一副大嗓门嘛。其实老家的人嗓门都够大，爷爷说，都是上山干活喊山喊出来的，有人喊出的声音甚至比村里的高音喇叭听着都好使。更让我高兴的是，白丽萍参演的俩节目都获奖了，其中她领舞的集体舞采茶姑娘获得二等奖，合演的小合唱获得三等奖，成绩在下面公社演出队中最好，引起县上文艺部门的关注，特别是对白丽萍的形象和演技留下良好印象。汇演进展的紧张而顺利，至下午五点钟全部演出任务如期圆满完成并及时公布了汇演比赛成绩，如期所愿，收获颇丰，皆大欢喜。晚上大会餐时，我和白丽萍并未缺席，只是象征性地出席了一下，报个到，想着沾沾喜气，乐享一下欢乐氛围，毕竟自己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吗，既要体会与人分享的乐趣，又要分享别人的快乐，举办这样的一届全县中学生实在不易，这是第一届，下一届不知啥时举办或能否再举办都两说呢，必须珍惜这一难得的机会不是。跟大家相聚了仅仅十几分钟，不到六点半，我和白丽萍就撤退了，家里的诱惑力更大，有更好吃的晚餐等着我俩呢。白丽萍特意去水果摊精挑细选了好几斤优质水果带给我家，结果结账时钱不够，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空了还差几毛，我干脆替她付全款，可她不依，只让我为她垫付了差的那几毛钱。一起回到家时，快七点了都，刚好赶趟，晚餐刚准备好。餐桌上摆了六个菜，皆出自父亲之手，色香味俱全，我家数他厨艺高，平常一般不出手，今儿咱可是跟着白丽萍沾了光呢。见白丽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惊喜地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我忍不住向她一一报出菜名：爆炒猪肚子葱爆羊肉砂锅炖胡萝卜五花肉辣炒长蛸白菜丝海米扮海蜇头糖醋鲤鱼我每报一道菜名，白丽萍便轻轻鼓掌喝彩。好菜配好酒，父亲特意从箱底找出雪藏了好久舍不得喝的红酒，亲手每人给倒了半杯酒，我发现多出一杯，一问才知，是倒给妹妹的凌媛媛的，她国庆节约同学一起去青岛游玩，一个多小时前已经回家，可在家待不住，不到三分钟，接着又跑出去疯玩了，说是马上回家吃饭，全家人就等着她开饭了。一听说我妹妹回家，白丽萍立马来了精神，惊讶地对着父母和我环视了一圈儿，问，“哎？俺妹妹媛媛咋不参加这次中学生汇演呢？！她不是学校闻名全县的文艺尖子，上小学时就拿过全地区小学生舞蹈比赛一等奖吗！”

“嗨，别提了！”

母亲摆摆手，说，“人家眼目头高着呢，根本没瞧上这次汇演，压根儿不想参加，说啥，层次太低，有演出那工夫，还不如去青岛栈桥对着海鸥欢跳两下呢，你说这死丫头，嘻嘻；这不，害得老师亲自找上门来，请我做出面她的工作，都白搭，她死拗死拗的，坚决不从，嗨，俺上辈子欠她的，真拿她没辙。”

白丽萍边听边笑，待母亲话音一落，她说，“也是呀，俺媛媛妹的水平明显高出一个档次，咋能跟俺这些乡巴佬掺乎到一块儿，掉价不是，嘻嘻。”

“嗯，”父亲使劲儿吧嗒了几口烟袋锅子，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俺以为媛媛做的没错，她要是参加了，那就不是她媛媛了。”

“哼！”

母亲没好气地指着父亲说，“你就使劲儿惯着你那个宝贝丫头吧！早晚从高处栽个大跟头给你看。”

“媛媛就是不怕栽跟头，人家功夫了得，越高越不怕来，哈哈哈……”父亲说罢，大笑起来，弄得大家也都跟着笑个不停。正笑着，就听见院门“咣当”一声关上，显然是妹妹媛媛回来了。大家竟不约而同地全都站了起来，接着一起走出餐厅，那阵势就跟迎接啥贵客似的。“咣当”响过后，随即传来媛媛那尖利的女高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到底唱的啥，跟本就不着调儿，更像是吊嗓子的腔调。父亲摇摇头笑着上前把客厅门打开，门刚打开，不，严格说是被媛媛给推开的。“爸——爸！”

媛媛喊着一下扑到父亲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踮着脚尖亲吻起父亲的胡子拉碴的腮帮子，也不怕给扎疼了。“嘻嘻，”母亲背后朝白丽萍指着媛媛讥笑道，“瞧，让他爸惯的，都十四的大姑娘了，还这么没个正形！”

“哎哎哎，媛媛，好了好了！家里来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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