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亲爱的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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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我心里的一场雨，一场飘洒过平原的雨，伴随着几声不刺耳的闷雷，滚滚而过，我木讷的站在原地，可又能怎么样呢！我留不住雨，雨甚至没有落下一滴就飘过了，但总不会永远是晴天，还会有细雨，暴雨，瓢泼大雨.....

——题记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再见到她。

五年前我追她，她并未搭理过我，她是唯一一个当年我愿意离开南京，去探班的人。

第一次代理她的案件，全程依赖电话沟通，她在北京，我在南京。这位姑娘抠极了，花3500办了一件标的104000元的案件，但我对她是优柔的，因为她是我青春岁月里曾经的云，只可惜她后来变成了路边的花。所以，她提的要求，我总是想尽办法跨越程序处理，收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简而言之，我真是耐心极了。

第二次她找我，是她母亲的事，非吸4.2亿，当时她虽然用冷静的语言给我陈述着她知道的案情内容，但我感受到了她背后的心酸和无奈，一时脑热我允诺她，陪同她前往湖北开庭。于是我凑好时间前往北京，并未提及差旅费，只是一边解决自己手上的案件，一边准备和她一起去湖北参加一审开庭。

那是五年后第一次见到她，出租车快到她小区门口之时，我一时间不知道见面该说些什么，在我心里，她是我守护的人，即使我明白她如此的自私。我依然对这次见面不知所措，下车后，我甚至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只是尴尬的闲聊了几句，回到她租住的小屋里。

屋子里，些许凌乱，充斥着些许猫砂和猫屎的味道，我看着沾满猫毛的沙发，把无奈的表情收敛回去，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调侃着说：“我饿了，你说做面给我吃的”，她拿了一袋速食面，走进了厨房，我看着厨房锅里已经浑浊的汤面水，说道：“给我换一锅水吧。”她嬉皮笑脸看着我说：“没事啦，我刚才煮面用的，不脏的。”我已经走回客厅，坐在小板凳上，她依旧扯着嗓子说水是干净的。

我的生活算不上富足，却过的异常简单干净，但看着她把面端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心里的嫌弃还是释然了，可能是一路饿了太久，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面，瘫坐在沙发上，她坐在我身边点起一支烟，我看着她的侧脸，时间仿佛回到了19岁那年，那年我看着她，她好像天上的云，草原的妈，独立的个性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光芒，吸引着我的双眼，一瞬间游离的思绪很快被扯回现实，看着她那只胖乎乎的黑猫，看了一眼坐在满是猫毛沙发上的她，我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把话题扯回了她母亲的案件上。

最近她的房间，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小小的房间门正对着窗户，窗户上挂着歪七扭八的窗帘，下面被猫扯的破破烂烂，桌子上堆满了化妆品，地上还有个懒人沙发，上面零散的摆着两件衣服，椅子上也堆满了衣服，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样的生活环境，有些唠叨抱怨她自己不收拾。而她却很自豪的说，这叫乱中有序，再说，她的房间香香的，没有异味。我看着无处下脚的屋子，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那天晚上我匆匆洗完澡，有些嫌弃的坐上她的床，她只有一个枕头，我拿着一个玩偶靠背当作枕头，迷迷糊糊的睡去。

半夜，她的那只黑猫来来回回敲门叫唤，她也就三番五次的起床，第二天早上，我充满了起床气，但对女孩，我一向温和，忍住了自己的脾气，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喷了些香水。律师的职业，需要我时刻在当事人面前维护好自己从外到内的形象，我也早就养成了这些习惯，上午匆匆办完事情，下午我到车站和她集合。

她买硬卧的时候问我：“那我们坐硬卧去行吗？”

我其实好想拒绝她，因为十几年没坐硬卧，而我的每一趟出差，哪怕我是一位实习律师，对方也一定会提供舒适的出差环境，出于礼貌和距离感，当初在南京，我没有拒绝她的这个方案。

当走上车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满车厢的鞋臭味，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但看着她还是选择闭上了自己的嘴，如果说从什么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把不尊重当交往习惯的，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晚上她说自己饿，我穿过一节又一节硬卧车厢买了桶泡面和其他零食，那一夜，我根本没有合眼，鞋都没有脱，她跟我说：“嗨特意给你选的下铺，方便，还贵几十块钱呢。”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一次次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火车开到孝感，八月份艳阳高照，一夜没有睡好，再加上旅途奔波，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一向不发脾气的我，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挤在充满人味的扫码处拿了两只试管，她悠闲的站在远处，做完检查出来，她看着不远处的公交，我一脸疲惫的说：“打车吧。”她应该是实在看不去了吧，终于我安静的在出租车休息到宾馆。

宾馆环境很干净，看着她的脸，我也一下子放下了刚才的怨气。中午吃了肯德基，她说，明天开庭自己要穿的美美的，让妈妈看见自己过的很好，女儿很优秀。我大口的吃着汉堡，看着一如既往倔犟的她，心里萌生出了守护好这个孩子的念头，可是她年龄还比我还长一岁，我看着这位孤傲的人，心里默默的笑了一下，五年过去了，她甚至没有在社会上学会屈服和接纳。

第二天开庭，她的妈妈在庭上高喊“妈妈，永远爱你”，而她默默掉下眼泪，我知道她一定会哭，所以带够了面纸。从上午九点半开到下午四点半，中午休息四十分钟，因为我只是陪同旁听，只好奋笔疾书的记下每个人的定罪量刑和事实，而中午她甚至还在庭审现场打了会儿瞌睡。而做为律师，从法考开始，我们就习惯了和疲劳对抗，连续七八个小时的庭审，从不会犯困走神。庭审结束后，她想见见她的母亲，我和其他fzxyr的家属在一起，安静的看着门口法警的车，通常这都是调虎离山计，但我不好坏了规矩，就安静的陪她等着，直到最后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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