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一副施恩的语气,甚至搬出来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施压。
“有一件事我需要声明一下。”姜离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手轻扣在桌面上,敲出“哒哒哒”的声响,她目光沉沉,语气不疾不徐,毫不畏惧,“伯钰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进相府的夫婿,太后金口玉言,赐的婚约。”
“简直胡闹!”淮南王把头一别,颧骨有些鼓起,“本王今日也不是与你商量的,是代替长约父亲,以长辈的身份来通知你一声,同不同意,都与你无关。”
姜离眸光骤冷,“啪”地放下了筷子,“既然如此,王爷大可试试,看看长约郡主能不能进得了相府的门,反正到时候辱没的,也不是我相府的门面。”
“姜离!”淮南王怒不可揭,他以前只当这个女丞相只是女人家家坐着玩玩,不甚在意,反正以他在淮南的军队兵马,姜离再怎样大权在握,都影响不到他的地位。
但是现在,她一介女流之辈,不仅敢当众拂了他的面子,还敢口出狂言,与他硬碰硬!
淮南王顿时感觉自己胸口中的怒火鼎盛,脸上好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你敢口出狂言?”
“不算狂言。”姜离神色淡淡,脸上也没有半点先前的温和,“王爷既然丑话也都说在前头了,我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李长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一向被娇生惯养在王府后院,一直到及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动的范围不过王府那一亩三分地儿,打交道的都是跟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如此硝烟四起、僵持不下的气氛,对她而言无疑是可怖的。
更令她觉得可怖的是,姜离的顶撞。
在她一贯受到的教育中,女子就该温德贤良,乖巧顺从,而姜离的种种行为,看在她眼中,实在是大逆不道,荒诞不经!
姜离说着,又淡淡地将眼神落在李长约的幕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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