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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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维踏着月色很快回到了晚清台，手里拿着几日前珍妃亲自送到勤政殿的膳食单，高维还记得，珍妃那日特地提醒圣上，打开看看，还指着其中几道菜说，这是司膳房特意为端午准备的，如今想来，珍妃娘娘的异常举动，不免让人深思。

皇后眼睁睁看着两份单子呈现在萧景卿面前，她恍然闭眼，记起珍妃拿着单子来凤仪宫的样子，谦逊有礼，张弛有度，和现在满眼嘲讽的珍妃简直判若两人。

珍妃等这一刻很久了，皇后不是为了嫁祸给自己吗，那她就给皇后添一把火。

珍妃提起裙摆，走至萧景卿面前，装作无意看向两份膳食单，她惊呼一声道：“这，这怎么不一样？两份单子为什么会不一样？皇后娘娘，臣妾送到凤仪宫的膳食单可是原封不动的啊，从送到臣妾手中，只经过臣妾一人之手，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改了几道菜呢？”

皇后此刻手心皆是汗，但她不能退缩，不能露怯，否则珍妃就会抓住一个口子，撕裂了她。

一面是承认改了膳食单，一面是王贵人龙胎事宜，皇后两厢权衡之下，咬咬牙，一掀凤袍，跪了下来：“圣上，膳食单上的几道菜的确是臣妾让人改的，但您看臣妾选得菜，不管是鲍甲三鲜，还是金陵满桂，寓意都极好，且这是宫中第一次举宴，臣妾想着还是循规蹈矩些，免得出差错，臣妾也是万万没想到，王贵人有了身孕，若臣妾知道，怎么还会选这些呢。”

皇后话语间流露出一丝委屈，且言辞恳切，使得萧景卿面色缓和了不少，他难得向皇后伸手，皇后松了一口气，双眸含泪就着萧景卿的力道站了起来。

珍妃冷眼瞧着皇后舒缓下来的面容，薄唇轻启：“圣上，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娘娘是万万不会允许出差错的人，可皇后娘娘，王贵人日前到凤仪宫请安，就面色不好，臣妾还记得，娘娘您询问了王贵人几句呢，臣妾原以为娘娘召了医官去给王贵人瞧呢，却不想拖到如今，酿成大祸，嗐，也是王贵人自己年轻不懂事，怪不得旁人。”

珍妃三言两语又说得萧景卿眉头紧皱，听珍妃所言，王贵人身子不适，皇后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为何不给王贵人召医官，而是任由王贵人身子不适？或者皇后已然知道王贵人有孕，想要借机除掉这个孩子？

皇后的心性他了解，不会容忍一个庶长子出生在前，嫡长子在后，王贵人此番有孕，实打实拦在了皇后面前，皇后出手，也是极有可能，不然怎么换掉的每道膳食，都是有孕之人不能食用的呢？

对于这个孩子，萧景卿没多少期望，但这孩子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对中宸的一个交代，若他久年无子，何谈皇位长久？况且，这孩子，他另有打算。

萧景卿眸光淡淡，瞥了皇后一眼，只一眼，就令皇后汗如雨下。

皇后深吸一口气，重新跪了下来：“圣上恕罪，是臣妾有失，未能照料好后宫妃嫔。实在是臣妾近日觉得身子疲乏，精力不足，但臣妾确实不知王贵人身子如何。”

皇后跪得笔直，话锋一转，厉声喝道：“伺候王贵人的宫女何在？王贵人月信推迟，为何不叫医官？留着你们伺候王贵人，岂非是留着祸害？来人，拖下去，打死为止。”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从王贵人被挪去后殿开始，便一直蜷缩在地上的半夏，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口中直喊饶命。

皇后终究是皇后，不多时，两名侍卫从外间进来，奉皇后之命，左右拖走了半夏，徒留她凄厉的喊叫声回荡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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