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斯庭的女巫与寻血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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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一桩谋杀有很多种方式。

云霓摊开自己的掌心，而一颗晶莹剔透的记忆晶块静静地躺在她手中，严雅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将目光集中到晶块中闪烁的流光上。

“我曾接触过一桩案子。一位母亲，因为不满足于自己孩子的死亡被犯罪者短短几年的监禁所替代，在庭审结束后对着嘲讽她的罪犯清空了弹夹。”云霓将身体后仰，找到一个足够舒适地姿势坐在椅子上，她观察着严雅臣的眼角眉梢，以及似乎没有波动的嘴角，“因为在法庭上使用武器并致人死亡，她获得了一个显然高于犯罪者数倍的惩罚，并将为此付出终身。”

“你是不是想问我——当法律不能带来正义的时候，血亲复仇是否是正义的？”严雅臣捏住云霓手中的记忆晶块，放进自己特制的衣兜里。

云霓看着他，没有回答。

“正义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云霓眯着眼睛，将自己的手指交叉成一个稳固的支架，放在自己的腹部位置，“我其实很失望。”

“对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我自己……”

严雅臣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手指上移开，重新汇集到云霓侧向一边角落里的脸部。

云霓的脸上轮廓线条比较果断，长期的自律生活使得她的脸上棱角分明，脸上没有什么疤痕或者皮肤方面的问题，但她尖耳的上廓却意外地有一个缺角。

意识到严雅臣习惯性的打量，她感觉不是那么自在，云霓将她杯子里剩下的饮品饮下，随后询问式地望着严雅臣的眼睛，而后者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小咖啡厅的门口，云霓从店里迈步而出，而严雅臣过了一会儿才出门，随后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阴影再次降临在茉莉的脸上，她的手中拿着刀具和注射器，带着病人体温的代用血液从她的手腕上蜿蜒而下，她开始觉得有些局促不安，仿佛身旁有着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妇人那样，烦闷和焦躁再次在她的心中燃起。

多少次了？第十次？还是第一百次？

她将他人的躯体切开，然后将格格不入的两类物质，即构成生物们的原生质和构成机械的人造器官相融合，那究竟是属于人的进步还是人的僭越？

她这样想着，按下了创口修正钉的启动器，而这件无生命的蜈蚣形机械迅速抱紧自己的肢体，将胶质和血肉的边缘仅仅抱在一起，而这种结合状态看似紧密，却最终会因为不可逆转的排异反应而终止，在那之前他们的主人将会无所不用其极使这种微妙的变化延长到尽可能长的时间，虽然有记录表明，大多数时候，义体的使用寿命都会超过其标定的预定寿命，但人们也终究迎来它们的报废。

茉莉从沉重的工作中脱身，她长舒一口气，伸展腰肢的动作引得店里的几名年轻男子的注目，直到她略显消瘦的身躯从门框里消失。

最近几天以来，雅臣先生一直都很忙，得找个机会跟他说说这件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茉莉依然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

她登梯上楼，却在门口遇见了身穿兽皮的夏石，对方并没有预料到她的突然出现，但却颇有礼貌地抑制了自己的惊吓。

“希望没有吓到你，”夏石躬身向她行礼，“沼泽告诉我，我应当对你抱有足够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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