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锦绣真的厉害狠么?也不尽然。
这天,卢信良到内阁衙门报到。陇庆民变事情已经摆平,边关战事虽然繁琐,到底捷报一封接着一封。内阁无事。下属官吏们见卢信良平时一张刻板严厉老气横秋脸,不知怎么地,最近却常常隐约含笑,嘴角眼里似有融融春意。
有官吏便说:“嘿!你们瞧瞧咱们这首相大人,最近怎么了?好像有点反常啊?”
《绣榻艳史》那一秽书事件,整个内阁谁不知道?即便这些官吏们嘴上不说,心下谁不拿这事儿当笑料偷偷看卢信良出洋相。然而,洋相好景不长,没多久,锦绣自己出面,亲自将那事情给摆平了。那吴家公子被锦绣反掰了一局,众人偃旗息鼓。后来,卢信良又亲自“操刀”,书写了一本有关他和他夫人的日常闺房乐事的笔记散文,叫做《小窗闲记》。
“啧!难不成,咱们这相爷还真的如他书上所写,和他夫人琴瑟和谐,伉俪恩爱深情又缠绵?要不,你们看他那一脸的春意……”又有人说。
卢信良却不与这些官吏下属们计较。
他人本就死板,呆儒,话也不多。“安心办你们的公!”拉着个脸,桌上的奏折也写得是沙沙作响。
众人再不敢做声,心道:这卢相大人的耳朵,嘿,简直了,比狗还灵!
卢信良是一直在思索个问题。手虽写着折子,然,唇畔微微地一弯,颇有得意的弧度。
原来,他是在想,其实他和锦绣的这一局,若换一个角度看,基本也算是他“赢”了不是么?
锦绣说:“要我学你的那些‘先贤孔孟哲儒之道’也不是不可以;要我外人面前做一副‘贤妻慧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相公,您得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卢信良问。
“第一,龙、玉!”锦绣说。
然后,她就跟他讲,显是挑明了的,最开始,我们夫妻两一唱一和,我呢假模假式在你面前讨巧装乖,装得不伦不类,其实说白了,你卢大相爷早就看出来了吧!只是你不说,我不说,都等着对方上套罢了。不过现在呢,我也乏了,不想装了。估计你也乏了是吧?好!那么咱们就正式签订一个合约协议吧,你把那龙玉给我,并再答应我几个要求,你想我在外人面前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然当然,那些什么淑女之道,孔孟理学之道,妾身我自然也会跟着学的。到时候你想怎么教就教。
卢信良却不吭声。那个龙玉,其实早就没了。高价卖给一名豪商,他哪里去找回?可是,他不敢明说。
这说了,面前这女人还能“改邪归正”和他这样正儿八经谈条件?不行!怎么也不能说。
“那么这第二呢?”他又问。
锦绣笑了:“这第二嘛……”
整齐灿然的贝齿映着头上闪亮亮的翠玉珠钗,她很是狡黠地,“从今以后,你要开始无条件无理由地宠我,疼爱我,维护我,我这个做夫人的呢,在外面自然会给足你面子,一不拖你后腿,二不给你使绊子,三,更不会自污了名节和声誉,给你戴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重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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