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敌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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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总算是赶上了！”

而望着烟火四起的新市围，以及内里犹自残存的喊杀声，巡水营都尉宋怀义，也大大吁了一口气。

他也算是那位储帅当年，还在巡水营任事的部下之一。因此就算日常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在事后也得以从一个闲投散置的副校尉，被连跃两级提拔起来，成为了重建的巡水营都尉。这一次，他得到的号令是一旦发现蔡贼之后，就全力发挥舟师的优势，缠住敌方。

只是他手下缺少战阵经历的新卒居多，所以在对阵这些凶名在外蔡贼时，也难免心中多少没什么底气。因此未免有些审慎的过分，严令部下尽量避免正面的直接对阵，而遵循都衙授予的十六字要义，而发挥舟师中善于操船，熟悉河道地利的优势，以弓弩火箭不断偷袭和骚扰外来贼军；

仗着新式军械的精良和远射优势，令其疲于奔命或是应接无暇；贼军却又因为不熟悉地方，也不善于行船的缘故，始终追之莫及或是对其无可奈何的居多。因此在接战了多次之后，他们才越发放心和胆大起来；乃至敢于主动袭击那些四出抄掠的小队贼兵，以局部的相对优势围歼之。

因为这些入侵的蔡州贼军，同样也是良莠不齐的很。其中固然有凶顽悍战的老贼兵，但也更多是毫无章法和次序的杂流人马，甚至干脆就是毫无战阵经验，也无装备器械可言的流民胡乱充数。因此，一旦遭到外来偷袭和突然打击，就很容易哗乱炸营而倒卷冲散到其他部伍。

在屡屡解救不少受难百姓的同时，也破坏贼军就地哨粮和补兵的图谋。所以这一次得到消息后，宋怀义才得以鼓起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决意对围攻新市镇的这两千余蔡军先头，主动集中全力发动攻势。也算是他运气不错，当宋怀义率部赶来时，正巧遇上个上好的时机；

当贼军健锐刚刚杀进新市围之后，剩下来的贼军后队，多是看守粮械辎重的老弱居多。结果在河道内突然杀出的巡水营袭击之下，几乎是一触即溃的当场崩散了。接下来，四散在围子内外的蔡贼，也再也没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也再也未能对作为生力军的巡水营造成阻碍。

但他们试图聚集起来负隅顽抗的时候，就会马上遭到舟师中弩手箭阵的集中攒射，而不得不躲闪退散开来；而一旦被打散开来之后，就算是其中尚有一些老贼悍卒，在巡水兵们所形成的局部数量优势下，却也无力挽回什么。最多在乱兵中突然暴起偷袭，造成个把杀伤后，就倒在更多刀枪围攻之下。

倒是在宋怀义试图打开新市围北门时，却遭到了一小队埋伏在背后的贼兵袭击；只是对方的运气和选择的时机都不太好。正当这些突然杀出的贼兵，成功将进入围子却被杀得手忙脚乱的巡水兵，成功堵在门内又即将驱赶出去之际，宋怀义亲自带领的一堆弩手，也攀上了墙头。

于是，在数十具新式铁臂强弩和精钢段矢的攒射之下，这些贼兵身上优于常人的铁甲护具，也未能够抵挡得住；就纷纷中箭倒在血泊之中；更有一名衣甲异于他人的贼将，在仅存数名兵卒拼死抵挡之下，带着身上数支短矢没命逃进了内里相继起火的民家中；

而最后一点贼军的抵抗也自然土崩瓦解，剩下就是犁庭扫穴式的清剿残敌时光了。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对于已经被打破的新市围，无疑是惨淡至极的结果；不知道其中又多少民家受难，又不知道多少百姓伤亡；光是在墙头上抬下来的尸体就多达六七百之多。

宋怀义在穿过正门的时候，甚至看见了墙角处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正抱着一个浑身浸透血水的男子在失声嚎哭着什么。但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细节了。因为，接下来他要加快清理围子内的残敌，并且利用舟船组织庄内的老弱妇孺后撤，还要留下足够的人手加强防御。

因为，这只是蔡贼其中一路的先头而已，更多的蔡贼主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迅速抵达当下；那就不是他这区区五团巡水兵，可以阻止和抵挡得下来了。或者说，在找到了这一路贼军的先头，并且成功截击之后，他巡水营的主要任务和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因此在不久之后，后方作为临联络据点的一处扳臂信号塔处，也给他送来最新的回复和命令。

然而，对于已经抵达新市镇北面十多里外，决胜军本阵中的孙儒而言，就未免有些糟心了。因为，仅仅是从楚州前往扬州的这一路上，就足足让他走了近两天一夜。比他当年奉命偷袭河阳镇时，迂回绕道翻越伏牛山脉，所花的时间还要多；这就让人实在忍无可忍了。

他本以为是手下那些士卒，贪慕淮扬境内的繁华富庶，而忙着抢劫地方财货人口，相继严重耽误了军期。但是事实并未如此，除了在淮南乡土抄掠所获颇丰之外，他还相继接到遭遇地方上袭击，甚至有小股人马就此失踪的报告；这就令他完全难以想象了。

这些蝼蚁一般的小民，究竟是在怎样事物的驱使下，才能像是了失心疯一般，敢于和蔡州大军作对，而不惧过境的报复和清算呢。但更大的麻烦却是在行军途中；在蔡军面前不断出现被新挖断的道路，或是砍倒横断在路面上的树木，或者就是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陷坑。

虽说这点妨碍清理起来不怎么费工夫，但是在被迫不断走走停停的不胜其烦之下，还是让蔡军的士气和行军进度都不可避免受到了影响。毕竟他们都是形同嗷嗷待哺、渴望血肉如恶狼一般的蔡州兵，而不是什么整天弄得满身泥泞的土夫子。更何况在清理时还有人零星射箭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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