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荒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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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青苔覆盖的石道，随着闸门关闭的沉闷响声在我们身后响起，已经走过了数十分钟了

马匹被小心的牵着，石道的高度仅仅比马头颅高上些许，稍不留神就可能磕碰到。

漆黑的石道是直接在这巨岩中一点点开凿的，被植被覆盖的石壁上还有些许斑驳的敲击的痕迹。。。建造这条道路的人的不屈毅力让我震惊，但我更加好奇，耗费如此周章要保护，掩盖的城市是什么样的？为何连修士这样辞藻华丽，各式用语张口即来的学者都难以形容？

随着我艰难的步伐踩在潮湿的泥土上，我的好奇也更近一步了，我们依靠火把在黑暗中行进。

随着前方的光点越来越近，这座神秘的芝诺诺波利的真面目逐渐在我面前展开。

只见无数或雄伟或简陋的石窟被开凿在一片山谷中心的小块盆地两侧的岩壁，高度之惊奇令人咂舌，木制的栈道连接了各个石窟，上下的跨度甚至超过了苏海布一生所见最雄伟的建筑的高度，而洞窟之上的岩石陡峭的山巅更是隔绝了外界任何敌意的目光。

几座木制的岗哨环绕整个盆地，立在山腰，虽然已入夜，但各个石窟的火把通明，映照着岗哨上朱红斗篷的士兵坚毅的灰暗眼神，一道石材奠基，木制主体的大门矗立在我们面前，硬化的泥土和肮脏粘稠的浆液糊在墙面作为防止火攻的隔离层。

不，不止他们，无数的视线正在紧盯着我们，或是从粗糙木板随意钉上的木门缝隙，或是从漏风的粘土砌成的墙面窟窿，无数人的眼神以一种冰冷的冷漠凝视着我们。

此刻我的心情不比在山谷之外轻松，他们的眼神是让恶狼都会忌惮的，那是真正一无所有的人的眼神，我见过太多，所以深知稍有不慎，刺激了他们那脆弱的神经，他们便会轻易做出何种行径，我深知，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汗珠不断地滴落，今夜夜色怡人，全无乌云遮盖月光，圆月洒在大地上，照耀着这片死寂的沉寂之城，我看到安德烈爵士抖了抖泥土，准备开口，但一声粗糙沉闷的嗓音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是安德烈·达·塔诺里亚斯！梅撒涅男爵！皇帝的朋友与臣下！也是所有罗马人的朋友！”

虽然音调并不嘹亮，但在这死寂中，独狼莫纳西克这声威严严肃的嗓音正适合让所有人聆听

“芝诺诺波利人！荒裔们！这是我们的待客之道么？在这混乱的世道，我们也变成了那些我们仇恨的蛮族么？！Ανόητο!（阿诺依托，蠢货，希腊语），失去了作为高尚的罗马人，基督徒！的思想与灵魂，我们和蛮族又有什么区别？那我们又为何还在这荒域艰苦求生，还不是梦想着有朝一日我们能踏出这里，在阳光下生存么？”他的怒火透过喉管像一座巨大苍老的青铜大钟一样不断以敲击的形式变成文字传出。

不管是哨塔还是洞窟中依偎在一起的民众大体上依旧是沉默的，但一些细碎的讨论声依旧响起了

终究随着莫纳西克钟声最后一声落下，话语的终结也伴随着大门的打开，我们缓慢的进入了这座城市，安德烈爵士则快步上前和莫纳西克耳语者。一条小溪从石道附近的洞窟流淌，山谷中心的盆地被石块切割成无数细碎的田地供人开垦，庄稼半死不活，得好几块田地也许才可以勉强供给几户人家维持基本的生存但相比卡帕多西亚其他的村落，仍可以说是肥沃，明显是经过精心的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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