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父子兄弟：贞元二十年的诡异政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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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父子兄弟

贞元二十年的诡异政局

历史往往十分相似。上章提到德宗刚刚即位的上元二年大旱，影响了整个安史之乱的走向，到了德宗的晚年--贞元十九年又是个大旱之年。这年的中原正月起一直持续到秋季七月份，都不曾下雨#pageNote#0/img。这年春天，也许是让一个有农业管理经验的官员来执掌长安，德宗任命司农卿、道王李实兼京兆尹。李实是宗亲，以处理政务粗暴乖张而闻名，德宗却宠爱信任他。

天灾人祸之下，长安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德宗大概也看到了这个大旱的情况，听到了一些民间疾苦，于是找人问李实。谁知李实对德宗说：“虽然今年发生旱情，但庄稼长得很好。”因此朝廷对租税一概不予免除，以致人们穷困到拆房卖屋瓦来交纳官税。一个优伶成辅端作歌谣讥嘲李实，李实二话不说，奏称成辅端诽谤朝廷大政，当庭用木杖打死了他。

这事闹的动静很大，王叔文这时已经颇得李诵欣赏，经常趁机向太子讲说民间的疾苦。谈论到宫市的事情，太子说：“寡人正准备就此事尽力进言。”大家都表示称赞，唯独王叔文不发一言。大家退去后，太子亲自将王叔文留下来，对他说：“刚才只有你不发一言，恐怕是有用意的吧！”

王叔文这时表现出了极大的政治投机性，可以看出他平时说的民间疾苦只是他为了引起李诵的

注意力。他说：“我承蒙太子的钟爱，只要发现问题，怎敢不告诉太子闻知！太子的职份应当是省视进食、问候平安，最好不要谈外间的事情。陛下在位的时间长了，如果怀疑太子收揽人心，太子怎么为自己解释呢！”

这段话说的很有水平。第一，王叔文表现出了对太子的绝对忠诚，言下之意是什么事情都是为太子考虑；第二，“收揽人心”，这是太子的大忌，尤其是皇帝在位时间长的时候。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德宗的怀疑问题，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遮遮掩掩的问题了，而是大家都看到了，太子更是洞若明火；第三则是给太子指出了解决办法——多问安，少谈事。这和千年之后曹振镛的“多磕头，少说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诵大惊，因而哭泣着说：“若不是先生这一席话，寡人无法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史载：太子对王叔文极为宠爱，而王叔文则与王相互依托。

太子这边有人明确指出了这个问题，已经为帝二十多年的德宗岂不会更是明白。这一年，晚年的德宗开始密集的进行人事调动安排。首先是朝廷中，三月初一，德宗任命回朝的淮南节度使杜佑为检校司空、同平章事，任命王锷为淮南节度使代替。接着六月十二日，德宗任命右神策中尉副使孙荣义为中尉。这是内廷最重要的提拔--右神策是天子禁军，负责长

安守备。孙荣义与左神策中尉杨志廉都骄横放纵，招揽大权，依附他们的人很多，宦官的势力愈加盛大。

七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齐抗因病被罢免为太子宾客。齐抗可能确实有病，因为第二年就去世了。同月，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崔损去世。两个实质宰相的空缺德宗五个月才想好人选。十二月十三日，德宗任命太常卿高郢为中书侍郎，任命吏部侍郎郑瑜为门下侍郎，一并同平章事。高郢是山东大族，郑珣瑜是贞元十四年（798年）宰相郑馀庆的堂兄弟，郑馀庆以清廉俭朴著称，“蒸烂葫芦”便是此君的轶事#pageNote#1/img。

德宗明显开始重用山东高族来主持朝廷，更多的是出于稳定的考虑。高郢、郑珣瑜二人都不是什么特别能干的人，但是在品德上都是无可指摘的。固然，日后高郢因为不敢和王叔文对抗而遭到史家嘲笑#pageNote#2/img，而郑珣瑜和王叔文的政见不同一气之下辞官，但是在当时，任用二人可以说是代表了德宗对整个朝廷的风向。这两人读为人正直，为官清廉，而且身后站着整个关东士族。德宗明显开始考虑身后的朝廷安定问题。

时间很快到了贞元二十年。干支甲申，坚金克木，难言什么运势。这年春天，吐蕃赞普去世，他的弟弟继位。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暂时少了一点西顾之忧。这一年在史书上的记载少得可怜，关于

李诵，最主要的就只有一句：九月，太子始得风疾，不能言#pageNote#0/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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