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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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汐说出那话之前，有那么一瞬间，白夜就要冲口告诉她那些了。这一段时间他的苦苦等待，他的疯狂想念，以及他内心的煎熬与苦楚，那么多的东西，都要在那一刻决堤崩溃。

可是白夜最终还是忍了回去。一方面是因为云汐的身边有阿诺，尤其是清源在。看她的样子也绝不会轻易支开两人，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而且之前单独和云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些。云汐对他的态度，已是大不如从前了。

哪怕是恨，都没有先前来的那样激烈了。他不怕云汐恨自己，他只怕云汐的心里再没有自己。白夜想让云汐狠狠地责骂他打他，这样他也能感觉到偿还了云汐一些。让云汐宣泄一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不甘难过失望等等负面的情绪。虽然和她所承受的相比只是冰山一角，但抒发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这点白夜很是清楚。如果有用的话，白夜可以日复一日的让云汐在他身上出气，他想要一切可以靠近她的机会。他想要和她同时呼吸着一米之内的空气，这样才能更早更清楚的知道云汐是渴了还是饿了，是累了还是难过了。他也能及时作出不同的回应，平复云汐的心情。

白夜回到了府上，却依旧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侍从都很关心他们的主人，怕白夜身子吃不消。整日繁琐的事务已经消磨了他太多精力，云汐的事情更是让他魂不守舍，心情难以平复。

一滴眼泪落了下来。白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情到深处，情难自已。他虽然不知道这滴眼泪是什么时候划过他的清隽的面颊，却清楚的知道这滴泪水是为谁而落。白夜这一生，到现在为止，也只落过三次泪。

父神的威严教导，和坚毅的形象早就深深的烙印在年少的白夜心头。他不能哭，和坚强的云汐如出一辙。只是云汐还会在梦里尽情释放这些悲伤情绪，白夜哪怕在梦里也告诉着自己，紧紧控制住自己，不能哭。

白夜在云汐为了大义献身的时候哭过第一次，在被形势所迫只能迎娶佳音的时候哭过第二次，剩下的这一次便是现在，为无法陪伴在云汐左右而哭。

云汐脱下在人间沾染了尘土的衣服，放到一旁。让身体在飘满桃花瓣的木池里浸泡，嗅一嗅花香，清一清这累日的疲乏。她忽然看见很多水珠翻涌了起来，汇聚在一起，跳动在她手心。像是一滴泪。

这儿，为何会有一滴眼泪呢？云汐不解的想着，也任思绪飘荡到远方。这几日在凡间的游历，她也不愿再去回想，这些都只能带给她沉重的压力。她依然坚守着救助天下苍生的信念，只是她不确定也不想确认她做的是否正确了。

轻纱垂曼，水中伊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阿诺与云汐互相嬉戏着水花，泡了半个时辰，爱干净的云汐感到身上凡世间的气味都散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来。水温刚刚好，她全身暖洋洋的。

像是被煦日裹挟着，被朝霞缠绕着。云汐披上轻薄丝绸制成的袍子，腰间的带子随意的系着，在自己的床榻上侧卧，比雕塑更有美感，比画像更有温度，只是难以掩盖的流露出一丝洗不去的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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