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人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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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回来吧，妈妈等着你，回来吧……”

石磨村枯草丛生，迷雾深重，阴风一阵接着一阵，刘予申的父母牵着弟弟，站在村口的石磨旁，一声声呼唤着刘予申，声音空洞，时远时近，时深时浅。奶奶拄着拐杖，靠着石磨坐着。

“浩浩，该回来了，爸爸在村口接你，回来吧……”

“孙儿，奶奶没有多少日子了，回来看看我吧，快回来吧……”

“哥哥，回来吧，我想你了，哥哥，回来吧……”

刘予申猛地从床上翻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做噩梦了，一摸额头，全是汗，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他转头看看窗外，夜色刚刚降临，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车声、人声，店铺的喇叭声，以及店员卖力喊叫推销的声音，此起彼伏。

头疼得厉害，感觉脑袋要炸了一样。刘予申走进卫生间，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仰起头，任冰冷的水浇到脸上，顺着胸膛流下。已经有一个月了，刘予申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梦到父母，奶奶，还有弟弟站在村口，一遍一遍喊着让他回去。

真的丝毫不夸张，这一个月里，刘予申在哪都能睡着，开会时，等公交时，坐车时，吃饭时，洗澡时，就连撒个尿的功夫，只要闭上眼睛，他都能睡着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刘予申没有理会，慢悠悠地洗了个澡，才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唐诚打来的，连着打了三个。

刘予申一边疑惑，唐诚这么着急找他有什么事，一边拨通了唐诚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叶凡芯，她跟唐诚已经订婚，估计年底就会举办婚礼。

互相调侃了几句之后，叶凡芯说明了打电话的原因。

“刘予申，你最近一个月，有没有梦到你的家人？”

叶凡芯的话，让刘予申心头一震，难道叶凡芯也梦到了？

“对，只要一睡着，就梦到他们站在村口，一遍一遍喊我回去。”刘予申急忙问：“难道你也梦到了？”

“对，不光是我，唐诚也一样，都是梦到家里人站在村口喊我们回去。”叶凡芯有些激动，说话声音都在抖：“我给王百利也打过电话了，他也是一样。”

“那王百瑶呢？”当年家里出事的五个人，除了刘予申，还有已经订婚的唐诚跟叶凡芯，以及王百利、王百瑶这堂兄妹俩。

“我没联系到她，连王百利都不知道她在哪。王百利说，王百瑶好像失踪快一年了，她舅舅已经报案了，还没找到。”叶凡芯尝试了很多方法，问了很多熟人，也都没有人能联系到王百瑶，她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刘予申，我想回石磨村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这？你让我想想吧，想好了我给你回电话。”

挂了电话，刘予申躺在沙发上。这些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回村子一趟，祭奠一下父母，可每次提出来，都被二叔直接拒绝。哪里都可以去，就是石磨村，不能去，说什么都不行。

当年，家里出事后，刘予申被住在县城的二叔接走，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二叔家，是二叔跟二婶在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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