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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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4-3

那一年，我正读小学六年级，还未进入冬季，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冷。那天，我放学回家吃午饭，远远地就看见我家房屋上还没有升起炊烟。爸爸一定又不在，我心里又嘀咕开了，别的孩子每天都有父母给做出可口的饭菜，等他们放学回家，他们就可以尽情地享受美味佳肴，而我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得每天回家自己做饭。不过还好，我在一到三年级这段时间里，哥哥也在上学，因此每天放学后我们可以一起把饭做好。但也有例外的时候，那就是我与哥哥闹了矛盾，于是我们便各自另起锅灶，或者他放学后爬山回老家吃饭。老家距学校来回五六公里，当然，得跑快一点，不然中午上课就得迟到。上了四年级，哥哥初中毕业了，我当然还得继续上学，于是我便孤苦伶仃地每天回家自己做饭吃。后来爸爸心疼我，便在偶尔给我做了午饭后才回老家干农活。也就因为这样，我每天在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便通过远远地望着房上是否有炊烟，来确定我是否需要回家自己动手做饭，爸爸是否还在等我回家吃饭，以此作为是否要在忙碌中度过午餐时光的一个依据。

可是，这一天却是例外。在我确定爸爸不在家时，在我肯定我又得忙碌于一顿午饭时，我却在踏入家门后见到了爸爸，还有几位邻居及亲友，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爸爸及来人沮丧的面容上，从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那是一个不幸的、令我难以置信的消息：哥哥出事了！

带着哥哥从六层高的楼上坠下的消息，我当天就去学校请了假。因为当天爸爸已决定前往哥哥的打工地——山西太原，这样家中就剩下了我和妈妈。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在焦急中等待着，看着妈妈一天比一天憔悴，脸庞的皱纹一天比一天深，眼睛也因终日沮丧而日渐不清，头上的银丝也一天比一天增多，我心里深深为妈妈难过。可我也只能看在眼里，我能做点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爸爸来了消息——哥哥已脱离危险！妈妈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妈妈说让我继续去上学吧，我也是猛然如梦初醒：对呀！我似乎已经好多天没去上学了。我一面给妈妈宽心，说哥哥已经没事了；一面整理思绪，准备再去捧起那久违了的书本。然而由于好长时间久处于高度忧虑的心理中，我的生物钟似乎不大听使唤了，明明早上六点五十上操，有时起床太阳已翻过山头了，恐怕已有八点多了吧。出于羞于见老师和同学，我只好打消早晨上学的念头，起床看会儿书打扫打扫卫生，然后早早做午饭，在邻居孩子放学回家吃午饭时我就早早地去学校，先去求得老师的宽容，再去补笔记，补课程。那时候感觉学习一点也不吃力，看看例题，作业便可顺利做完，课文读上四五遍，便可多半能背诵下来。鉴于这种情况，老师也并不过分责备我，或许老师也理解我的处境吧。

可是，我却越来越觉得我变坏了：在爸爸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便每天早上睡懒觉，而且一睡就睡到九点或十点，吃过午饭偶尔也不去上课了，而且每天晚上迷上了看电视，自家没电视，便跑到别人家中去看，当然每天晚上的晚自习就更别提及了。我不想这么做，可每天早上睡得特别香，什么声音也吵不醒我。一到下午，心里就痒痒的，脚下抹油，只能溜到电视旁得以平静。学校老师似乎对我也麻木了，我去不去上课已无关紧要，他们都不怎么再过问了，这似乎无形中助长了我逃学的底气。

突然有一天，一位七十多岁的邻居把我叫了去。他对我说：“看你这段时间常逃学，每天晚上看电视，还是要好好去上学呀！”短短几句话，似乎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我渐渐在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悔意，越来越浓，以至于我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也似乎有了动力，不知什么时候，我见东边天空发白，便踏上了上学的路。来到学校，连一丝风吹的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一切似乎都还在酣梦中。还好，教室门没锁，我进去拉开一盏灯，打开书本，看了几页，似乎又陷入了思索之中。我像是在痛下决心，也像是在回忆这段时间的作为。

不知什么时候，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说怎么了，你怎么来这么早？”他看看表：“才两点多一点，走，到我办公室去。”不容分说，我便随他去了办公室。“这么冷的天，来这么早，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干什么？”我无话搪塞，坐着不语。我向来没有撒谎的习惯，更不愿欺骗老师。

老师一边生着火让我烤，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情况我很了解，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你要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的。将来要对一个家庭负责，要照顾父母、兄弟，这重要的责任哪，希望你能承担起来呀！”我似懂非懂，但那天之后，我确实再也没有逃过课，就是提前一分钟溜走的情况也没有。每天都认真地对待那一天的学习，比认真还要认真！

可是，在一个雪花飞舞的下午，有人告诉我，爸爸回来了，还有哥哥。我有些坐不住了，急切地想见到久别的亲人。我如坐针毡，度秒如年，总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过了些时候，老师叫我出教室，说我可以回家了，我恨不得脚下生风。可是，一转念，我又鬼使神差地坐进了教室，尽管坐立不安，我还是坚持到了放学，因为我已经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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