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洪方明来电话了，他说晚上去陈加林家里，有要事商量。陈加林问是家事还是公事?先给我透露一下，让我好做个思想准备。洪方明说在单位不方便谈，还是我们两人私底下见面谈吧。

看完了新闻联播，洪方明还没有现身。陈加林知道他的个性，他有时心血来潮，晚上十点钟以后还来造访。陈加林懒得打电话催促，只好一心一意在家里等他。空等了一会，陈加林闲不住，打开电脑，上了滨城热线聊天室，准备会一会网上认识的神秘女网友。

三个月前，陈加林认识了这个网名为水碧云天的女网友。离开文化公司以后，没有什么公务应酬，晚上他就上网打发时间。新闻、财经、军事，这是他每天都要光顾的栏目。有一次，这三个栏目看完了，他随意进了滨城热线聊天室，想看看这里的网友聊的是什么内容。他起了一个“笨笨老鸭”的网名，随便找了几个女网友聊天，有的打探他的工作，有的问他有什么喜好，想不想加入什么队伍搞活动，有的直言不讳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需不需要她牵线搭桥，陈加林这才悟出，网上是一个神秘的虚拟世界，大家都戴上了神秘的面具，不怕有人认出了你的真容，想问什么，想说什么，直言不讳，少了一些伪装。陈加林委以虚蛇，真真假假地与她们周旋，消磨无聊的时光。

只有水碧云天与众不同，她是与他讨论怎么面对处于青春期的女儿。两人聊天的时间多了，水碧云天逐步对他增加了信任感，一点点把她的情况告诉了他。她说，三年前，她老公在一次车祸中走了，她与女儿相依为命。女儿上了初中，到了叛逆年龄，不再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了，时常与她闹别扭，她感到束手无策，不知怎么做为好。陈加林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说根据我的经验，女儿一般与父亲容易相处些，父亲是母女之间的润滑剂，可以消除母女之间的隔阂。你老公不在了，这就难为你了。水碧云天问，我这种情况怎么办?陈加林建议说，顺其自然，只要不是关系女儿学习和成长的问题，一般的事就顺着她，千万不要与她起冲突，那样她会与你越来越疏远的。等过了青春期，她会慢慢明白做母亲的良苦用心，她会与你恢复正常状态的。

进了聊天室，就有网友过来打招呼。有的想找他对话，他没有理睬，他在找水碧云天。他没有找到水碧云天，倒是水碧云天找到了他。陈加林问你与女儿的关系改善了没有?水碧云天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和女儿的事，我按你说的做了，现在我们两人是相安无事，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陈加林说这样就行了，先保持稳定，再求改善嘛。水碧云天说，从你的语气和文字来看，你像是一个文化人，在哪里高就啊?陈加林说，你猜到了一半，我过去算是一个文化人吧，现在是一个商人，一个沾满铜臭的俗人。水碧云天说，商人好啊，起码不缺钱，不会为衣食住行发愁。陈加林说，我只是一个小商人，赚的是几个小钱，也在为生计打拼。水碧云天说，积少成多，积小成大，现在的大老板，当初还不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陈加林说，谢谢你的金玉良言，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陈加林一边喊着来了，一边快速打了几个字，与水碧云天作了告别。

洪方明进了房间，陈加林准备给他泡茶叶，洪方明说不用忙了，我把事情落实了就走。

洪方明坐了下来，陈加林望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话。洪方明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回事?你一向都是快人快语，今天怎么不开腔了?陈加林瞪着眼，表情奇怪地问道。

我惹上麻烦事了。加林，你得帮帮我。洪方明说。

什么麻烦事?是小姚怀上了，她向你逼婚了?陈加林笑眯眯地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玩笑话。是我在工作上出事了，熊厅长要我写检讨呢。

啊?熊厅长要你写检讨?你怎么招惹了领导?

我哪敢招惹他啊！我是无意之中得罪熊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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