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世艰辛辨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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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人世艰辛辨真身

虽然劈下天雷，但无极并未下杀手。无极曾经在林籁与这小牧童打过几个照面，但彼时妖能尽失，又知其为凡人，故而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而今，无极以“万世眼”仔细查看这个小牧童，却发现这小牧童竟有着一番离奇、悲惨的身世，而且他也并非什么“小”牧童，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

原来，这个凡人小牧童的身世极为可怜，自幼无父无母，被哥嫂卖至外乡，后又因年小体弱，辗转经手五六户人家，最终落到一温姓员外家中。然而这温员外亦是嫌弃小牧童年小体弱不中用，干不了什么活计，只道自己受了拐子欺骗，将气都撒在小牧童身上，每日打骂更是家常便饭。这一天，小牧童因为夜间没有将米舂完，被温员外倒吊在门口的大树上受罚，恰逢此时，有个猎妖师从庄前经过，见到小牧童皮相生得不错，又想起近日妖市中孩童的皮囊比较走俏，便有心向那温员外买小牧童。那猎妖师虽然只道是买个小徒弟，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然而这一片村子有谁不知道猎妖师的那般勾当，遂未等猎妖师开口，温员外便已知其来意，伸手便要一锭银子。那猎妖师倒也不还价，掏出一张上好的“赤焰狐皮”在温员外眼前晃了晃。那温员外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狐皮，遂两只鼠眼发光，抱着狐皮不肯撒手，任凭猎妖师将小牧童从树上解下带走了。

彼时，小牧童年纪虽小，但对于猎妖师的“二皮生意”还是有所耳闻的。猎妖师怕其逃跑，又不能用“琵琶锁”勾其锁骨毁了皮囊，遂掰开小牧童的嘴，硬生生将那琵琶锁的钩子勾在小牧童的舌根之处……就这样，小牧童被猎妖师一路用“琵琶锁”勾着舌根，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妖市”。

这“妖市”之中聚结了不道堕行之妖，买卖人体皮、肉。一般说来，人皮、人心是“妖市”中较为热销的商品，而人皮之中，尤以美女之皮最受欢迎，孩童次之。通常，猎妖师将生人带到“妖市”之中，取“生人”指尖的三滴血，放入“诱妖炉”中，那“诱妖炉”便会发散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吸引妖市上的买主循香找来，待买主们各自指定想要的“生人”部件之后，猎妖师便会手起刀落，极其利落地分好皮肉，满足各方需求，从而获得想要的报酬。

为防“生人”见到妖异吓破胆，猎妖师一般都会将“生人”的眼睛用黑布蒙住。小牧童虽然被蒙着双眼看不到周遭，但还是感觉到小命即将休矣。然而长久以来的转卖经历，让小牧童明白一个事实，哭泣只会带来更糟的后果。故而，虽然小牧童此刻非常恐惧，但却强忍着没让自己掉下一滴眼泪。

就在妖精们“要皮”、“要脑”的嘈杂喊价之时，一只豪猪精出现在猎妖师的面前。这豪猪精并未多言，直接拿出十袋“金环白蟒皮”，将小牧童换下，令一众妖精十分唏嘘。那豪猪精将小牧童换下之后，带着他来到妖域源真洞天一个唤作“荆绝岭”的地方。只见豪猪精围着一个树桩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自那荒芜的土地之上，便陡然升起一片茂密的森林。

而让小牧童更加目瞪口呆的是，在那密密匝匝的苍虬古木之上，竟然坐落着一座气宇辉煌的宫苑，那便是豪猪精的王族属地“上林苑”。那“上林苑”极其阔大奢华，分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虚与委蛇，驰骛往来。豪猪精带着小牧童在这“上林苑”中行了半日，方才行至“豪王”面前。

正当小牧童以为万事皆休的时候，豪王却意外的将这小牧童收为义子，并给予小牧童从未有过的恩宠。虽然这些温暖来自妖域之中一个面目可憎、杀人如麻的妖精，但却让小牧童感激涕零到不能自已。自出生以来，小牧童便从未感受过一丝关爱，在他并不很长的人世经历中，所有的记忆都跟打骂、责罚有关。因此，豪王的厚待令小牧童无比感恩，即使令其为豪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此过了三年，一日，豪王忽然将小牧童秘密叫到身边，向他透露了一个计划，那便是：夺胎换皮，代猬升仙。因为豪猪性情暴虐，好勇斗狠，天资不足，故而时常被鬼神所差，组成“豪兵”做些秘密的不道之事。此举，虽为豪猪一族赢得了物质上的优待，但也令“豪族”损伤阴德，无法修仙，且在阴曹清算罪业之时罪加一等，跌入恶道。妖王无极执掌妖域以来，神鬼之差虽大为减少，但暗地里，豪王仍然受到不少密令差役，而这些差遣豪王既不得不做，又不得向妖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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