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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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命案现场。倒在血泊中的女尸面色惨白，毛衣被撕扯得脱了线，裤子被扒下半截，墙角扔着被掏空的钱夹。保护现场、验尸、取证，例行堪察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叭叭地拍照声和公安人员杂沓的脚步声。此案根据发案时间，以1205杀人案建档。

胡路路跟着王队来到案发现场。不久前，在王队的努力下，胡路路终于被调回市局下属的刑侦分队工作。王队和胡路路的父亲曾在一个部队服役，他对这位一向敬重的老领导突然出事感到十分诧异。出于对老领导的同情和关心，他把本来就在市局工作的胡路路又调了回来。摆脱了派出所那些鸡零狗碎事务的烦扰，这回胡路路总算可以施展拳脚，大干一番事业了，因此情绪十分高昂。早就听说，队长王尚哲是局里有名的破案高手。此人三十七八岁，年龄不大，学识不浅。作为刑警队长，他不属于那种出生入死式的孤胆英雄类型，而属于那种高深莫测、藏而不露的类型，外号小福尔摩斯。在他手下办案，胡路路既想学点东西，又想好好表现表现，争取早点进步。

在技侦人员查验完毕，将保护好的尸体抬走后，队长王尚哲开始布置任务，小江和芦晃被派去向楼道警界线外看热闹的邻居中了解情况，胡路路则跟着王队去物业保安室查看监控。各监控点的录相一段儿一段儿地播放着，一个在案发地楼门口出现的行迹可疑的老头终于被筛选出来。胡路路皱着眉头，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不久前，那个拒绝去派出所配合调查的色老头吗！他立即将这个发现及上次出警的情况向王队做了汇报。王队挺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掌握了重大破案线索，当即决定由胡路路牵头调查1205杀人案。

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蒋娟，四川人，网上昵称莫愁女，此人有案底，曾因卖淫和敲诈多次被公安部门收押。看到这些信息，胡路路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莫愁女大概就是诈骗那个色老头的女人。把今天的杀人案和前一段的诈骗案联系起来看，整个案件的轮廓似乎已经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子里。于是，在分析案情时，胡路路明显带着对嫌疑人的嫌弃和厌恶，直截了当地阐述了他的观点。他言之凿凿地讲，从现场堪察看，死者钱物被抢，身上有被强行性侵和搏斗的痕迹，最后因刀伤毙命。而他所接触过的这个嫌疑人，虽然年过花甲，但身体强壮、性情暴躁，在与死者约会被诈骗后怒不可遏，甚至对执勤民警都出言不逊动手动脚。因此可以判断，嫌疑人在被骗后，一定是追查到了死者的住处，入室讨要钱财并欲行强奸，强奸未遂又怕案情暴露，遂将死者用刀杀害。这个分析貌似有理，小江和芦晃都表示赞同。但王队却觉得疑点很多，不能轻下结论。于是布置继续侦察，强调重点是尽快找到那个重大嫌疑人，并查明他的身份。

由于线索不多，对那个重大嫌疑人的调查很快陷入困境。嫌疑人暂无案底可查，上次他被骗报案用的又是茶馆里的座机，没有留下手机号码。可以肯定，他和莫愁女是在网上认识并相约见面的，可是莫愁女屋里没有电脑，手机也不翼而飞，网络那么大，从哪查起呢？胡路路嘬起了牙花子。没办法，只好又去反复查看监控录相。看着看着，终于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一个中年女人曾经在嫌疑人待过的地方露过面。将这个女人的截图拿给小区的保安和业主看，没有人认识她。因此，胡路路怀疑她同嫌疑人是一伙的，并曾协助嫌疑人作案。这样分析，也就为嫌疑人在作案后能够迅速逃脱提供了解释。调查再次取得进展，为了尽快找到两个嫌疑人，刑警队决定报请对二人进行公开通缉。

这期间，办案组再次来到案发房间，重点采集死者日常生活状况的线索，结果先后发现了死者穿用过的舞鞋、舞裙，还有几张不同舞厅的塑料通票。大伙分析，事实证明，死者生前经常出入舞厅。鉴于此，或许，舞厅就是解开死者和嫌疑人关系的一把钥匙。于是，根据舞票提供的地址，刑警们分拨去各个舞厅展开调查。

胡路路和小江所在的两个小组均无斩获，正感到沮丧时，忽然接到芦晃的电话，说城北的小关舞厅发现线索。两拨人立刻赶到小关，见芦晃正在传达室跟两个看门的老头攀谈。胡路路问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