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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喝过最烈的酒,流过最痛的眼泪,心死成灰,孤独煎熬,但遇到林宛湄之后,忽然有一种风停雨收、云开雾散的豁朗跟温暖。
现在的她怎么样了呢,他没有勇气去看一眼,也逼迫自己不要想。她不管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关系了,她跟他再没有任何可能了。
“开春了,歆柔。”宋安濂喃喃说道:“这个春天真好,跟那年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你。”
他站起来,看到天色黑了,转身回屋子生了炉火,又把画架准备后,他打算天再黑一些就把屋子的灯光打开。到时候,山林静谧,灯光融融,听着外面的风声,一个人才能彻底回归宁静,带给他源源不断的灵感。
六点多,屋里的灯最终也亮起来了,他刚刚把画架挪到门口一些,就听到屋外很轻的脚步声,似乎是还拖着箱子,宋安濂的确被吓了一跳。之前在山上他那么难过,什么都不在乎,就算鬼怪也不怕,现在这段时间他一点点从过去走出来,渐渐回归到了正常人的世界之中,因此这突然起来的动静才会让他下意识觉得害怕。
林宛湄拖着一个行李箱,慢慢走上了台阶,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都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宛湄。”宋安濂手中的画笔掉落。
“真的是你。”林宛湄松开箱子,一下子上前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哭了出来:“刚才看到这屋子的灯光,我就猜想是不是你,我以为自己出幻觉了,你怎么会也刚好在这里呢?我没有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宛湄,你怎么会在这里?”宋安濂急切地抱着她瘦弱的身子,手心感受到她衣服上的冷,这么冷的天气,这么远的路,天色又黑了,她上山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一点也不怕危险吗?
“我请求过爸爸了,他已经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只在心里想着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林宛湄不肯松开他:“我想要马上去你家里找你,但你一定还会推开我的。很早之前我就想上山来看看这个屋子,所以,我想给你时间,我想要上来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再回头找你,没想到会看见你。”
“我说过我不值得你这样,你真傻。”宋安濂闻到她发间的香气,心头却是一阵酸楚。
林宛湄抬起头,满脸认真:“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我会等,等你从歆柔那里走出来为止。”
跳跃的炉火被门外的风一吹就扑闪出火星,宋安濂抓着她的手在火边慢慢取暖,感觉到她身体的寒意渐渐驱散了一点。两个人这样簇拥着在一起,感觉这静谧的时光每一秒都是珍贵无比,又幸福甜蜜。
“这么说,你跟你父亲和好了,歆柔的家里也已经看过了,这是好事。”林宛湄看着他:“你不要自责了,你的做法是对的。一开始我也担心,担心你说出真相之后,你跟许家会变得无法收拾。现在是最好的结果,我也希望他们在歆柔离开之后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多少钱都换不到歆柔的生命,但是让歆柔的家人雪上加霜也一点意义也没有。”
“住院费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宋安濂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紧。
“告诉你干什么?在你面前邀功吗?”林宛湄眼眉低蹙:“再说有什么用呢?歆柔还是没能活过来。”
“不能这样说,我感激你为歆柔做的一切,你所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宋安濂把脸轻轻贴在她的额角:“一直到,知道你拒绝了杜沔的求婚,我没有想到你为了我会做这样的牺牲。”
“这不是牺牲,是我自己的选择。”林宛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国那天,王老师跟我见了面。”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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