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灵的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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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母子想要什么，你一直不知道，对威廉来说，他只是想要最普通的亲情。”宋茹苓心痛难忍：“这次回中国，威廉受了不小的打击，假如你理解他遭受过什么，就会知道他想要的真正是什么。”

宋茹苓把许歆柔跟林宛湄的事情都一口气说了，查尔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这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一个字骗你。”宋茹苓擦了擦眼泪。

“上次在山上看见的，是另一个女孩子？”查尔曼又失神地慢慢坐下去。

“这世界上还有许歆柔跟林宛湄这样的人，不计任何回报地维系着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真情，那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因为的你的感情之中总包含着物质跟施舍，这也是威廉远离你的原因。”宋茹苓站起来：“他一个人在山顶生活了两年，离开了所有人，没有真感情的世界他宁愿舍弃。让威廉自己选择吧，让他自己选择，他是个追求纯粹世界的人。”

宋茹苓走出去，查尔曼还坐在椅子上，陷入久久的沉思。

宋安濂把画架移到了屋子下面的平原，风很大，夏天的时候就会看到整个平原青草茂盛，很多地方的青草都有膝盖那么高，随着风会形成无数的波浪，现在是冬天，青草萧条了，不少土地露出来，别有一番风光。风把宋安濂的皮肤吹得通红，他摆好了东西，炭笔在画布上落下线条的时候，就想起了林中小屋里面那一幅还没有完成的名为《向生》的作品。他心里的灵魂还在，但是提起笔来，似乎已经画不出那种感觉了。

情绪的酝酿最好一次性发挥出来，假如中断了，就很难再有那样的心境，这就是很大艺术大师都画不出一模一样作品的原因。在林中小屋的时候，跟林宛湄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心灵得到了净化，宋安濂很快就把水平发挥出来。但是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之中，他的心似乎被很多东西牵绊跟影响，少了那份灵动。现在再回想之前的事情，就觉得山顶小屋像是一点光，永远闪烁在他心里。

“威廉。”宋茹苓已经走到他身后。

宋安濂惊讶地回头，看见母亲在他身后。

“妈，怎么突然回来了？”

“艾文打电话给我了，我能不回来吗？我已经去见过你父亲了。”

天空开始飘起来小雨，打湿了画布，宋安濂把画架重新搬回屋子，屋子周围的坡度很陡，他有些吃力。宋茹苓从台阶走上房子：“放着好好的阶梯不走，你非要从另外的山坡下去，从小到大都这样。我已经把你跟许歆柔的事情都告诉你父亲了，他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他应该多了解你。”

“那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他说？”宋安濂把画架放在角落，空荡荡的房子加上空荡荡的平原，连人心都空荡荡的。

这一带是不少名流贵族休养的理想胜地，平原之上疏疏落落的别墅点缀出生机，别人是向往不已，但宋安濂是不以为然。

“你们父子不能这样闹下去。”宋茹苓看着他：“威廉，经过了许歆柔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明白，活着的人是最应该珍惜的。你现在对你父亲心有不满是不是？可是你想过吗，一旦你父亲突然不在了，你会不会后悔？因为林宛湄的出现，你学会了跟过去的伤痛和解，现在你父亲还活着，你就不能跟他和解吗？是我的错，一开始就不该带着你逃避的。”

“就算告诉他又怎么样？他又能理解什么？我不需要。”宋安濂把被山风吹动的门关起来：“他拥有的太多，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想起感情这个东西。”

“当初让你自己回英国，是想让你自己解决，谁知道这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宋茹苓疲倦地坐下去：“你真的想要跟你父亲对着干，往后你自己的路会艰难很多。如果真的再次回到中国、一走了之，你真的完全抛得开这边吗？他始终还是你父亲。”

“不管在哪里，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宋安濂把画笔收拾好：“今天正好买了牛肉，我给你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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