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最无耻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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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可能听说过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甚至可能认识他，但你一定要把这个小说当成完全虚构的故事来读，否则你就可能产生追究历史真实的冲动，或者产生到网络上搜索故事主人公的好奇心。如果那样的话就很麻烦，一方面这不完全是纪实，另一方面即使你把故事的主人公和现实生活中的那个英雄真的对号入座，你也搜不到他，因为他早已经隐姓埋名，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认识高峰十分偶然，当时我在河海市荣军院里采访那些伤残军人，那个荣军院十分豪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荣军院，那里无论是装潢设施，还是饮食服务都不亚于五星级酒店。那天是八一建军节，捐建这家荣军院的慈善家高原来慰问这些伤残军人，那天所有的人都很兴奋，也都很感慨，大家回忆那场局部战争的惨烈，流着眼泪高唱当年最流行《血染的风采》，就是那天我认识了这个悲情男子。这个人不是伤残，也不是军人，可从他的坐姿上就可以断定他一定曾经是一个职业军人。那个叫高原的慈善家告诉我，他叫高峰，曾经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也参加过八十年代的那场旷日持久的局部战争，而且创造了单人单枪摧毁敌人一个炮兵营的惊人战绩。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那个初上战场，第一枪就在八百米开外击毙了敌人的一个炮兵团长的传奇，再后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又狙杀了一百多人，敌人对他的神枪闻风丧胆，把他叫做死神杀手，他一个人一杆枪摧毁敌人一个炮兵营的战例已经写入了军校的教材。我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这个英雄竟然就坐在我的对面。

后来我找过他多次，想从他那里挖出些故事来，可全都白费劲儿，他总是一句话“杀人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最后一次我打电话约他，他竟然在电话里说“过去我认为最无耻的职业是狙击手，现在我才明白，还有比狙击手更无耻的！”。

好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对某件事情彻底失望的时候，希望却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大约是过了六七年的光景，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了我的电话，当对方说他是高峰的时候，我回忆了几秒钟才想起这个人。他在电话里和我说，这些年他经历了好多事情，可经历的越多他越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越是不想干的事情，却越是不得不干。我让他举个例子，他说比如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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