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What You Will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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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幕WhatYouWill6

袁心怡尖声地说：“美丽？”她放下遮在眼上的双手，仔细地看了两眼。“好恶心……不过……”

她思索了一会，说：“对了，在一个什么博物馆，我忘了。我见过一尊普绪刻的雕像，雕像的鼻子的弧度……哦，几乎跟它一模一样。没想到真的会有人长着如此完美的鼻子。”她又多看了两眼那鼻子，“现在它已经有些皱巴巴地变形了，也变色了。我想它……它原来一定很美，长在原来的主人身上的时候。”

“对。”尹雪说，“就像那双脚一样。”

两个女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袁心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尹雪旁边，注视着地面上排列的东西。“我想那双脚，一定是个跳舞的女人的脚。那耳朵……像是从海边拾来的贝壳，它在倾听着海的气息。”她突然说，“眼睛呢？为什么没有眼睛？人类最具有灵性的东西？心灵的窗口？能够看到人的灵魂的地方？为什么也没有手？”

尹雪喃喃地说：“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袁心怡还在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尹雪，这些东西……是什么地方来的？”

“这是启思送给辰轩的礼物。”尹雪回答，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辰轩说，不少兰花很娇贵，在冬天没有遮盖的花园是养不活的，所以才想找个温室暂时放着。”

袁心怡肩头再次颤抖了一下。“尹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告诉我，这些手，脚，鼻子耳朵什么的……是辰轩或者启思埋在花盆里的？不……不可能……他们……这些都是人身上的东西……它们并不是标本……”

“你错了。”尹雪打断了她，“这些东西确实是标本。你难道不记得几年前发生在成海市的一桩很有名的案件么？”她见到袁心怡还是满脸茫然的神色，就提醒说，“一些女孩子，被一个残忍的凶手杀害，这个凶手取下了她们身上最美丽的那一部分器官……”

她话还没说完，袁心怡就嚷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当时，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我出门我妈还一再叮嘱我要小心呢！对对，我记起来了，好像有一个受害者是个舞蹈演员……”她猛然地停住了，“你是说……我们现在发现的这些东西……是当年那些……”

“我接触过那件案子的资料，因为是大案，作评估的人不止一两个。”尹雪说，“最后那些人体器官还是没有找到，警方猜测是凶手提前销毁了，或者是藏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因为凶手最后意外坠楼而死，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人体器官在哪里。”

她停顿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警方当时出现在现场的两个人，就是——程启思和钟辰轩。”

袁心怡没有说话。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乌黑的瞳仁里带着一股茫茫然的表情。终于，她眼里的表情由迷惑和茫然变成了恐惧。“你……你想说……说什么？……尹雪，你……你在暗示什么？”

尹雪凝视着温室中央悬挂着的一盏白炽灯。她并不是想看那盏灯，只是随便找个东西来看罢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对着地上那堆带着腐坏的味道的人体器官长时间地凝视。她的表情是空洞的，也是疲惫的。

“如果不是你失手把这盆蝴蝶兰摔破，而这个花盆里面又恰好有那只脚，我们就什么都不会发现。总有那么一天，脚会腐烂，彻底地消失……它们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以前一定是泡在福尔马林里面防腐的。一旦拿了出来，就会很快腐烂了。呵，放在花盆里，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办法，烂掉了，成了肥料，就跟那个把敲死丈夫的羊腿煮成汤吃下去的妻子一样聪明！只可惜……这里有上百个花盆，你偏偏摔碎了这一个……”

袁心怡颤声地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报警吗？”

尹雪看了她一眼。“你说呢？我们应该报警吗？向谁报警呢？”

“我……我害怕。”袁心怡再次抓住了尹雪的手臂，“我觉得很害怕。你听……你听，有人走近了……我听到脚步声了……谁来了？尹雪？谁来了？尹雪，我们走，我们回去，这里……太安静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害怕……”

尹雪说：“别害怕。没有脚步声，是树叶的声音吧？你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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