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巧背论语龙恩突降 危伴君侧英廉点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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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巧背论语龙恩突降危伴君侧英廉点拨

和砷在宫中，虽然时时能见到皇上，但皇上日理万机，似乎也忘了这个和砷，并未提及。和砷每日揣度，心里又想，皇上跟自己倾心交谈，莫非只是昙花一现？心里忐忑不安，时悲时喜，回到家里也有点喜怒无常了。

这一日，又在书房皱眉徘徊。冯霁雯知道他的心思，不能替和砷分忧，颇为心疼，却装作玩笑道：“你这样如丢了魂似的，只怕皇上是你的心上人了。”

和砷一见冯霁雯如此调侃，转而为喜，摸着冯霁雯微微隆起的腹部道：“如今我的心上人在这儿呢。皇上当然是我另一个心上人，我只恨不得变成一只虫子，钻到皇上的心里去，想看看他是不是还记得我。”

冯霁雯已有数月的身孕，和砷一回家，就爱对着她的肚子说话。

冯霁雯见和砷露出少有的轻松，虽然只是一时，心中也解脱了，道：“你的心思，我不能给你分忧，祖父为官多年，只怕他对皇上的心思比谁都多，你何不请教他，免得自己长吁短叹。”

现在虽然和砷见到皇上的时间多，也对皇上的了解，毕竟姜是老的辣，他不得不去请教英廉。

皇上与和砷亲近交谈之事，英廉也有耳闻，自有一番见解。见和砷来解惑，他道：“你在皇上身边等了六年，终于让皇上知道你了，可见你的耐心。如今你还着急什么？”

和砷道：“孙儿不知何如让皇上赏识我？”

英廉不直接回答，却却转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何会跟你这样的一个侍卫相谈？”

和砷一怔，想到英廉比当话中有话，便道：“孙儿愚钝，也心存疑问，往祖父点拨。”

英廉道：“表面上是你有文采，皇上颇为爱才，其实更有原因。你想想，皇上如果只是想跟才高的人相谈，那朝中有的是文采敏捷之辈。究其原因，皇上如今年岁已高，最怕的是‘静’。身边的老臣，老的老，走的走，朝中出现的都是新面孔，那些皇子皇孙，对皇上也多是敬畏，连个知心知底谈心的都没有。你有学问，又懂得小意儿，每日伺候在皇上周围，指定会有说话的机会。此事切忌着急，要做滴水穿石之功力，瞅准时机勇敢进去，便是水到渠成之时。”

和砷得到指教，放下心来，也从容耐心许多，做滴水穿石之功去了。果不其然，乾隆此后休闲时，便想起有一个能够谈古论今的侍卫，便叫过来在身边此后，偶尔闲聊几句，兴致盎然。和砷细细体会英廉的话，颇值得玩味：皇上并非真就喜欢谈论文采，而是更喜欢聊天这件事，加上和砷说话圆转机敏，聊起来就是让皇上十分惬意。和砷观察着皇上读的书、写的字、做的诗，欢谈论的话题，进而研究其爱好，悉心揣摩。

一日乾隆在圆明园水榭上看书，微风拂柳，渐入佳境。和砷在一边侍候，看着皇上入定的表情，自觉荣耀无比。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乾隆读的是朱熹注的《孟子》，正文的字大，注解用的是小字，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老眼昏花，只能看清正文，看注解吃力起来，不由叹道：“朕恐怕真的老了，注解的字都看不清。和砷，你去拿灯来。”

和砷正要转身去拿灯，突然灵机一动，停了下来，轻声问道：“奴才斗胆，不知皇上看的是哪一句？”

乾隆把书抬到眼前，慢慢念道：“人之道，饮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

和砷马上接口道：“吉水土平，然后得以教稼穑；衣食足，然后得以施教化……”一口气将朱熹的注释背了下来，语调抑扬顿挫，朗朗动听。这归功与和砷读书时的勤奋，将各种注解也背得烂熟。虽然此举显得有点卖弄，但乾隆并不在意，他面对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后生，种种斗胆卖弄都被认为是年轻有活力有才学的举止。他听了很是舒服，点着头道：“你能背下多少注释？”

和砷恭恭敬敬道：“奴才能背全文注释。今天能给皇上当一回书童，真是荣幸之至。”

乾隆听得“书童”两字，默然想起年少读书的情景，兴致勃勃道：“好呀，朕看看你能不能当好这个书童。”

当下乾隆读一句原文，和砷紧接着背下注释，乾隆像个师傅，和砷语气谦卑，像个学生，其乐融融，再现学中的情景。乾隆颇为满足，道：“和砷，你既有如此文才，可参加过八旗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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