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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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王小宝暗叫糟糕，在身子向下急坠脑袋没入窟窿的一瞬间，下意识地伸手向边沿处的乱草抓去。他仓促之下没抓住乱草却哗啦带下一片混杂着碎石的沙土，簌簌直接灌进脖子里。

“日你大……”王小宝气恼地张口便骂，“爷”字还没说出来，就觉得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下快速坠落，他情急之下张开双臂用两手向旁侧撑去，试图将身子稳住。谁知，手触及两侧的石壁，向下急坠的身体刚刚一稳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流从下面向上袭来，像有一双冰冷的大手，无情地抓在王小宝的脚脖子上，不由分说地向下拽去。

王小宝见情况不对，立马收回双臂两手抱紧脑袋，身子蜷成一团并微微向旁边斜侧身，身体向下坠落十几米后，在落到地面的瞬间，他快速分开双脚朝两边石壁用力一蹬，使身体略微一缓冲后，在两脚落地的瞬间，身子就势打滚向一边连翻几个跟头，这是他惯用的招数“泄力跌”。

起身一看，王小宝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狭小的黑漆漆屋子里，头顶上正簌簌向下掉落碎石沙土。仰头看去，原来他刚才一脚踏空的窟窿是个狭长的裂缝，缝隙宽大处形成一个不大的洞口，形状毫无规则，天然形成，那洞口处被荒蒿乱草遮盖了，其上面恰好长出方才那棵形状怪异的酸枣树。他目光从上方转移到下面，四周黑乎乎的视线很模糊，旁边不远处有一件白花花的物件，王小宝探身抓到手里一看，白中泛黑，一股腐臭的气味，竟然是一块死人骨头。

“悠！”王小宝吓了一跳，撒手抛了出去。死人骨头撞到石壁上后，哗的一声变成了碎块，散落出幽幽的蓝光，星星点点的，黑乎乎的空间内一下子多了许多亮光。这块死人骨头沉积已久，内部已中空，一经石壁撞击即成了碎块，骨头内腐烂分解出来的磷化氢借助裂缝上端进来的空气自燃后形成了磷火。

借助亮光，王小宝大着胆子向四下看去，发现这间黑屋子长方形状，二十平方左右，角落处堆放了一些描绘着彩色条纹的器皿。四周的墙壁一律用青色条石砌成，石壁上尽是古怪鲜艳的壁画。王小宝好奇地上前几步，走近墙壁看上面的壁画，只见这壁画分好多幅，设计的很有层次，其中一幅壁画上有一位衣着华丽白发龙钟的老太婆，坐在一张古香古色的长桌旁边，桌子上摆满各色茶器茗盏，每一件都精美异常。有四个身穿貂裘的侍女恭恭敬敬站在老太婆身边，一个侍女手里端着一个红色大玛瑙玉石果盘，里面盛放了精致的果品甜点。

王小宝目光落在玛瑙玉盘内的点心上，见那些点心花花绿绿颜色鲜艳而且形状奇特，不由得咽下口水，心说他娘的这些好东西老子长这么大见都没有见过，如有机会得到能敞开肚皮饱餐一顿也算没有白活。将脸凑近石壁待细看时，却突然发现石壁上的壁画在渐渐消退，红色大玛瑙玉石果盘如蒸发般不见了，四个身穿貂裘的侍女先后一个个消失……很快，石壁上只剩下白发龙钟的老太婆，一双眼睛冷冷地朝他看了过来。

“我嘞个去呀。”王小宝向后退了两步，恰好一阵凉风从头顶上方的缝隙灌下来，石壁表面发出“啵啵”轻微的脆响，壁画上的颜色又是一大片消散了。王小宝略一思考，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他明白了，壁画颜色消退一定与透进来的空气有关。他判断的不错，古代用来画壁画的颜料取自有色矿物质，其化学成分多为有机金属，一经接触空气中的氧气后便迅速分解了。

不过，王小宝刚刚缓和的心情马上又提了起来：老太婆图像依然清晰无比，一脸凶相，尤其是那双眼睛，冷冷看过来，有股说不出来的歹毒。

他心里有些发毛，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抓攥手中，大着胆子上前细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壁画上老太婆的图像是凿刻在石壁上的，工艺非常精致，不但衣服及身体轮廓与真人一般无二，而且脸上的皱纹都维妙维肖。王小宝正看得乍舌，这时，一抹月色从上方裂缝投射进来，恰好落在石壁老太婆的眼睛上，老太婆突然间复活了一样，陡然圆睁双目，两道寒光向王小宝直直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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