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钻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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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市的蓝天机场于去年建成，不久前才投入使用。崭新的航站楼里金碧辉煌，空间无限，叠墙架柱，遥遥在望，简直就像宇宙本身一样。

陶济海从蓝天机场出来，他提前两天结束了纽约的行程。在纽约的十天,他对雨燕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唱歌的雨燕，看书的雨燕，跑步的雨燕，巧笑嫣然的雨燕，活泼调皮的雨燕，冷漠无情的雨燕，强词夺理的雨燕，他的脑海完全被她的身影占据，如果白雨燕是一种电脑病毒，他就是那台被病毒侵占的电脑。他渴望听到她的声音，可是每次拨通她的电话，她对他竟那么吝啬，不肯多说一个字。他甚至有了一个新的领悟，如果一个男人一生中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相思之苦，即使他拥有三宫六院也等于零。这是多么痛苦的领悟。

老赵在机场接到济海。济海说他先不回家，让老赵开车送他去雨燕那里。途中，济海手机铃响，屏幕显示是雨燕的手机号，他心头一喜，按接听键。

雨燕的手机铃响，是妈妈发来的短信：我来看你，心脏突然不舒服，我上你家楼顶上透透气，现在更不舒服，我不能动了，你快上来！雨燕一惊，急忙拨打妈妈的手机，传出歌声：“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西湖的水，我的泪……”没人接听。雨燕想，以前没听妈妈说过她心脏有毛病呀？糟糕，妈妈不会已经昏迷吧？否则，怎么会不接手机？她再顾不得多想，冲出门坐电梯上了顶层22层，跑出电梯又跑上通往楼顶的台阶。她的脚刚一踏上楼顶，一阵狂风呼啸着席卷过来，她几乎站立不稳，焦急地喊了一声“妈——”突然后脑勺剧痛，她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身体已软软地倒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如玉鬼魅一样从隐藏的暗处走出来，她用高高的靴子轻轻踢一下躺在地下的雨燕，确认雨燕已经昏迷，她眼睛闪着邪恶的光，喃喃道：“太顺利了。这还得感谢你啊，沈姨”。今天，沈芳又到安教授家做工，如玉一见她，亲亲热热叫：沈姨，沈芳有点奇怪，几天不见，“沈姐”怎么改成“沈姨”呢？她做梦也想不到如玉的心态，如玉的参照对象是白雨燕，而白雨燕是沈芳的女儿，如玉当然不能再称沈芳为姐，她怎么能比白雨燕大一辈儿或者说老一辈儿？如玉整理出很多衣裳，有冬装，有夏装，有些还是全新的，说这些她都不准备穿了，搁家里也只能占地儿，都送给沈姨吧。沈芳属于贪小便宜吃大亏那一类，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乐颠颠地照单全收了。如玉无意中瞥见沈芳的手机随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一个大胆的计划闪电般在她脑海中出现，令她陷入亢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芳那部手机好像在向她招手了，虽然还来不及设想周全的细节，她已经像中邪一样完全被那个计划征服。她突然抓起沈芳的手机，接着迅速把它塞进自己的皮包里，她紧张地浑身发抖，而沈芳正在埋头整理如玉送给她的衣裳，盘算着哪件可以穿，哪件需要稍作修改再穿，哪件可以转送给她要好的姐妹，完全没有留意如玉的举动。到了晚上，如玉悄悄上了雨燕住的公寓楼的楼顶，真乃天助，天气预报居然难得的精准，七级大风肆虐，刮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楼顶上除她以外没有一个人影。如玉用沈芳的手机给雨燕发了一条短信，她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也许沈芳已经把丢手机的事通知雨燕了。但是，当雨燕刚一露面，如玉狂喜，好，你来自投罗网了！她在暗外抡起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一击而中，将雨燕打昏过去。

如玉忽然来了玩儿的兴致，她从雨燕的衣兜里翻出手机，拨打了济海的手机号码。手机里传出济海春风般温暖的声音：“雨燕，你在家吗？我回来了。”如玉仿佛看见济海脸上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那声音让她的心痛得一阵抽搐。

“济海，记不记得我求过你。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你求我了。”如玉故意慢条斯理地说。

“如玉，怎么是你？你在雨燕身边吗？对不起，让雨燕接下电话。”

如玉仿佛看见济海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住，他焦急的口吻毫不掩饰对雨燕的关心。如玉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流到哪一处，哪一处的皮肉就不由自主地滚烫。她几乎要被妒恨的火焰烧死。咬碎银牙，她恶毒地说：“雨燕？你是说这个贱丫头吗？她现在昏迷不醒，恐怕没办法接你的电话哩。”

“雨燕怎么了？她怎么会昏迷？说详细些行吗？好，就算我求你了。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求我，高高在上的陶大老板居然为了一个贱丫头求我，哈哈，我太荣幸了”，如玉歇斯底里地狂笑，“你不会忘记莎士比亚说过：地狱的震怒还及不上女子受到嘲弄的火焰。地狱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你别着急，我马上就送这个贱丫头下地狱。”

“你别乱来，如玉，你有火就冲着我发，你要我怎么求你都行，你我之间的恩怨没道理扯上第三者，雨燕她根本不知情……”

如玉冷冷地打断他，说：“游戏结束了。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游戏结束了。这场游戏由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说结束就结束，这样才好玩，这样才刺激，你说对不对？”说完，她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砰”一声手机分崩离析、粉身碎骨。

又一阵强风袭来，不知哪里有扇窗户没有关上，咣咣当当地响着，似乎是阴曹地府里召集冤魂开会时敲起的钟声。安如玉把昏迷的雨燕拖到楼顶外围的护栏边，用力一推，恰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雨燕苏醒过来，她本能地一把抓住栏杆，身体已经悬空在二十二层楼的高空，形势凶险已极。雨燕惊得魂飞魄散，耳畔是呼啸的狂风，一张陌生女人的狰狞扭曲的脸映入眼帘，雨燕在记忆中紧急搜索，对这张脸并没有一丝印象，她急喊：“快拉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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