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夏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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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盐枭会出现在这里。

陈晓宇的脸有些扭曲，他看着那名土兵软倒后滚下山脊，手里的夏稍也带了下去。嫩绿的叶子滚过山上的芦箕草，落了一路。朱端信大张着嘴发不出声，他看的不是夏稍，看到的是另外几名土兵被盐枭从山脊赶下山脚，惊慌中，又有一人被捅倒。木筏上的壮丁，沿着河岸搜索的另一队土兵这时候也看到了盐枭冲下山脊，同伴被他们追杀。几个人压抑不住惊喊，却不知所措。

看着那两根夏稍滚落山脚，看着剩下七八个土兵被追杀，陈晓宇并未多想，抓过朱端信手上的长枪对河边那些土兵一挥手，喊了一句‘快救人’，人便跑了过去。土兵不是同村也是同里，不知所措中见有人只身上前，未加思索的他们紧跟着陈晓宇跑。只留下朱端信站在岸边跑也不是，躲也不是。很快他也反应过来了，直接上木筏让壮丁往下游划。他搬救兵去了。

人在某些确实存在一种本能，或者说存在某种条件发射。陈晓宇并非不怕这群盐枭，然而看到夏稍滚落山脚，自己这边土兵被盐枭追杀，就和当年和警官学院的人打群架一样，他忍不住往前冲。可也和当年打着打着就后悔一样，冲出去他就后悔了——本来越过山脊的盐枭只有十几个，他喊救人冲出去之后又冒出来十几个。害怕让他慌忙回头，一回头，朱端信站在筏子上已急急往下游去了。

盐枭呼叫着越过山脊奔向山脚，见木筏划走一干土兵没了退路，他们也不再疾追，选择步步紧逼。被追杀的土兵和跟陈晓宇冲上前的土兵一样仓皇，看到木筏正往下游而去，有人情不自禁悲呼：“要死在这嘞哩。”

“怕厓股卵！”有悲观的，也有打算拼命的。土兵们越靠越近，长枪外指，刺猬一样簇集。

“和尚！”深觉受到欺骗的盐枭首领怒指陈晓宇，“今日定要舞死你去！”

“冇甚么，有本事就单挑！”陈晓宇不做任何解释，土兵长枪外指，他长枪朝天，傲然看着他。

“你……你有种就莫走！”愤怒的盐枭首领冲前几步，想到陈晓宇武技不凡，又迅速停下。“放箭！放箭。”他对身后的弓箭手厉喝。

长枪对长枪盐枭是吃亏的，虽然都是长枪，但他们的长枪走村过乡受制于宋律，明显比土兵的短。贩盐求财，没必要把命丢了，于是弓箭成了最好的武器。盐枭有五张弓，然而不是每张弓都能用，张弓搭箭，结果只射出四支箭。射出的箭矢也不给力，有一支在空中就飞了，剩下三支两支被打掉，最后一支射到土兵中间，有人发出一记闷哼。

趁着盐枭弯弓射箭的功夫，陈晓宇调整了土兵的队列。十五个人站成一个正三角形，长枪对外，剩下两人位于三角形之内，随时替补轮换。刚才中箭不是箭避不了，而是土兵正在调整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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